絲銀白色的光輝消失時,月的手掌和手臂多了數道割痕。

鮮血順著修長的手指不斷從指尖滴落到地上。

即便是拋棄了長河族大祭司的職位,但畢竟還有無法逃離的宿命。

長河族的大祭司,是沒有辦法在戰場以外的地方殺人的,

今日殺掉那些巫師,對於月來說,已經是觸犯了身為祭司的一條禁忌。

月從窗邊回身走到了戟頌的床邊,看著戟頌不斷湧出鮮血的眼睛,用衣袖擦去她臉上的血痕,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該醒了。”

陷入沉睡之中的戟頌聽到了一個聲音。

隨後睜開眼睛。

眼前依舊還是一片黑暗,並沒有在夢境之中那樣明亮而清晰的視野。

戟頌坐起身來,她的枕頭已經血浸溼了一大片。

她擦了擦自己臉上的血漬,她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很久。

“想吃點什麼?”月坐到床邊,被禁忌刺傷的手臂和手掌還在汩汩流血,染紅了他的一身素衣。

“我不餓。”戟頌的聲音有些喑啞。

“那就先喝口水吧。”月起身打算去給戟頌倒水,戟頌一把拉住了月的手:“不用……你的手怎麼了?”

月將手及時從她手中抽了出來,戟頌過去一直生活在殺戮之中,自然熟悉手中浸滿鮮血的感覺,她聞了聞自己的手,的確是一股血腥味。

“怎麼回事?”戟頌的聲音不自覺地焦急起來。

“小傷而已。”

“小傷會流那麼多血嗎?”

“你不是不喜神術巫道之人嗎?”月用弦絲絕術將一杯水送到戟頌手中,看到戟頌為他憂心的樣子,唇角含著難以掩飾的笑意,但是語氣依舊波瀾不驚,“那神術巫道之人受傷流血,不應當正合你意嗎?”

戟頌端著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衝他招招手,道:“過來。”

“嗯?”月走到床邊。

雖然手臂和手掌流血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但是他沒有去管的意思,想到方才戟頌為了自己著急的樣子,他心情大好,於是看著戟頌正在沉思的樣子,便又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戟頌目不能視,總是對他忽然親上來有些猝不及防,微微地躲了一下。

但沒能躲開。

不過這次,戟頌並沒有明確拒絕他的意思,他猜應該是她知道他受傷,有些不忍心把他推開。

雖然不是出於明確的愛意,可能只是憐憫。

但他覺得這樣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