逞強,阿龍仍是有問必答。

畢竟自己的小命捏在旁人手中,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這麼多?!”經驗教會她不要輕易相信片面之詞,但,中飽私囊這檔事的確頗為符合她老爹的行事作風。

對這種行為,任大郎通常另有一番說詞。只是收拾這種困境的責任卻永遠落在任初靜的肩上。

五十萬。她隱約聽到天雷當空劈下的聲響。

“給我三天時間。”她非把那群“狼狽為奸”闖禍的寶貝蛋揪出來不可。

“小姐,你太天真了。”一聲朗笑,由人群中閃出一隻疾速的臂影。

任初靜猛然回神,稍嫌遲了些,原來掌握在手心的利器由箭身傳來沉重的彈劾,箭翎反客為主以分毫之差抵達她的前胸,她一驚矍,手腕倒翻,腰一沉,連人帶著她放在桌上的弓把袋滾至陽臺,玉腿一踢,借著牆力跳出屋外。

“啊,小鬼逃了,快追!”

這種落跑的戲碼演了又演,任初靜熟能生巧的沿著“逃生”的路迂迴地跑,只要拐出巷道,入了車水馬龍的馬路,就沒人奈她何了。

她身輕如燕地越過一個由便利商店出來的身影,兩個起落,把死心眼在後頭猛追的人又抽開一段距離。

也許是中午時分,路上的行人少之又少,冷不防,她直衝前闖的身軀被一股蠻力拉進騎樓的掩蔽處。

“誰——”繞鼻而來的香味十分熟悉。“冬瓜頭!”

所謂的“冬瓜頭”正是她的姐姐任箏。

“你又這樣叫人。”她不依的抗議。

任箏和任初靜是完全不同的典型。任初靜的個性帶冷,習慣冷眼旁觀;任箏則不然,她是天生嫵媚的女孩,一對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眸子柔媚到極處,眉梢眼角經年都是盈盈笑意,乍見兩人,很少人會認為她們是血源一處的親姐妹。

“老爹和痞哥呢?”任初靜開門見山。

“他們只要我在這裹等你,人家冒著生命危險救你一把,你一點感激的樣子都沒有。”她嘟起櫻桃小口,撒嬌之態令人酥了筋骨。

任初靜不吃她那套。“跟你講了幾百次,不要動不動人家、人家的,噁心死了。”,

“人家……我又不是故意的。”她也很困擾呀,她打出孃胎就這模樣,根本改不過來。

“噓!”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傳來,任初靜作勢要任箏噤聲。

任箏睜大那雙近視加散光,在旁人看起來卻媚態十足的眼睛。“還追呀!”

任初靜由鼻孔出氣。“五十萬,不追才有鬼。”

“這樣啊!”任箏有些心虛,習慣地啃起和她外表十分不符的禿指頭。

那是她做錯事就會出現的動作。任初靜臉色淡然,把什麼都看進眼裹。“老爹和痞哥呢?”

“不知道。”任箏如扇般的長睫毛眨得更快了。

“任箏,我認識你一輩子了,你還敢看著我睜眼說瞎話。”在某些方面,個性獨立又難親近的任初靜比任箏更像長者,她們的關係也像貓鼠,只要任初靜使個眼色,上至任大郎下至痞哥任樓,都只有服從的份兒。

任箏巧目流轉,溫吞吞的招供吐實。“老爹避風頭去了。”

“那五十萬被他吃了?”

“老爹說有朋友邀他一起創業,聽說是期貨……很賺錢耶!”任箏吞吐到最後,水靈靈的眼揉進迷死人不償命的熠熠星光。

“可是呢?”任初靜太清楚任大郎的能耐底限在哪裹。

“可是呀!老爹的朋友手氣不好,才進貨,所有的東西全卡在海關出不來……所以,他不敢回來見你。”

任初靜點頭。

很好!捅的樓子一次比一次大。“是嗎?他擔心的是追著要債的打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