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衛重重地點頭:“活該你們發財啊!你想出來的?”

曹六搖頭:“我可沒這本事。是石澈。”

石澈,汴梁紈絝團的一員。祖上是義社十兄弟的老大、趙匡胤的結拜大哥——石守信。陳橋兵變中,石守信的工作內容是開啟汴梁城門,兵不血刃,改朝換代。後來又主動配合,順利完成“杯酒釋兵權”。從此,石家一門便理直氣壯地過起了聚斂豪奢的幸福生活。

“難怪啊!打仗的時候見不著人,敢情是把腦子都用在這上頭啦!”王大衛忍不住揶揄道。

曹六一皺眉:“嘖!大衛,你這麼說可就有點兒不講究了。我問你,他們哪一仗落下了?你聽說過他們有哪一次拉垮了嗎?”

嗯還真沒有。王大衛下意識地撓了撓腦袋。

細想起來,這幫紈絝參加過的戰鬥其實比他多多了,人家可是真真正正地從頭打到尾。反觀他王大衛,倒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地糊弄了大半年。

可奇怪的是,他們幹了很多事情,也全都幹成了,並且沒出過任何紕漏,卻好似什麼都沒幹,一直在打醬油。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你是說”王大衛用目光詢問。

曹六眉頭舒展:“對。嘿嘿!你有你的原則,勳貴,也有勳貴的原則。”

果然如此。王大衛茅塞頓開。勳貴的原則便是:低調,苟著,悶聲發大財。該我乾的,靜悄悄地給你幹好;該我賺的,一文也不能少。

都是他孃的人才啊!這麼幹,好像比那麼幹還難呢!算你們牛叉。

不過,似乎也有不怎麼堅持原則的。

王大衛的目光連續掃過曹六和曹七

曹六滿不在乎地一笑,給出答案:“我姑媽。”

哦!懂了。因為曹老太太的存在,曹家總歸跟其他勳貴家族略有不同。一些必須要拋頭露面、出風頭的事情,自然就都由曹氏兄妹出面承擔。

除此之外,還有個劉五。

劉五的原生家庭不好,他正打算趁此機會另立門戶,所以,原則就不講了,他的所作所為甚至可以稱得上拼命。

但,還有一人,也大出風頭,那便是潘孝全。解剖屍體,且數量巨大,還強行割人闌尾。這些事兒,可都跟當下的普世價值犯衝啊!

“潘九?”王大衛想不通,提問。

曹六遲疑了一下,隨後小聲道:“他祖父,諱惟吉。”

什麼意思?潘九的爺爺叫潘惟吉。然後呢?王大衛皺眉,繼續用目光追問。

曹六:“嗯是鄭武惠王的,侄子。”

鄭武惠王,說的是潘美。侄子,那就不是大宗嘍!但,小宗難道就可以不講原則?應該更要講才對吧!

曹六皺眉道:“抱養的。”

嗯?抱養,侄子?怎麼會有這種玩兒法?養子就養子唄!怎麼還養成侄子了?曹六你說話能不能抓住重點?我更糊塗了。以前沒發現你有這毛病啊!

曹六的眉頭壓得更低,五官好似都收縮在了一處,遲疑半晌,最後下定決心,吐出一個字:“柴。”

說罷,扭頭,不再理會王大衛,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面前的一條烤魚之上。

王大衛卻已經聽明白了。

潘九其實不姓潘,他姓柴,柴榮的柴。

柴榮共七子,前三個,跟郭威的全家老少一起被後漢隱帝劉承佑給嘎了,繼承他皇位的是老四——柴宗訓。而潘九的爺爺很可能就是柴宗訓的某個小弟弟。

如此看來,老趙人還真是挺不錯的嘛!

而潘九肆無忌憚地做那些事,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他真不用在乎世俗的眼光,甚至可以說,他折騰的越歡脫,汴梁就越高興。

一瞬間,念頭通達。王大衛也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