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衛扭頭走出山門。跨過門檻的一刻,達馬的笑聲消失了。

青宜結鬼章去哪兒了?肯定是奔著我的命門去了。我有命門嗎?有,還不止一個。

一個在西邊兒,這個機率比較小。曹七手下有一萬多悍卒,硬打、埋伏都沒什麼用。河州城都破了,鬼章還能收攏多少人?他要是能在這種情況下依舊聚集起那麼多人馬,那河州城又怎麼可能被攻破?所以,頂多還是刺殺。

但是,刺殺這種事情是很難連續搞兩次的。對負責警戒的人來說,一次是失誤,兩次就是通敵。不管你是不是真通敵,都得死。

那鬼章的目標必定是另一個,在東邊兒,伏羌城。

特麼的,我恐怕真來不及了。五百多里路,我晚了差不多一天時間。可是,你要去就偷偷摸摸去唄!為什麼要先刺殺我一次?刺殺不成又派人拖住我。

想不明白。但,我必須儘快趕回伏羌城。阿黃,靠你了。

一個時辰後,王大衛回到地支城。

阿黃已經不能再走了。雖然它還有體力,但精神狀態極差。跟著王大衛鏖戰一夜,它的精力消耗非常大。

勸說阿黃留下休息,阿黃卻不同意。王大衛叫來兩個預備營計程車兵,當著阿黃的面下令:等阿黃睡醒一覺,你倆帶著它去找我。

兩個士兵賭咒發誓,一定伺候好阿黃大爺。阿黃也聽懂了,自己跑去馬棚睡覺。

王大衛另外要了五匹馬,又詢問了一遍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果然,昨天午、未之交時分,有一夥兒騎兵在洮水下游渡河,大概一百來人左右。等地支城收到訊息,騎兵集結完畢,再出城攔截之時,人已經向東逃走了。

那夥兒人一人雙馬,速度極快,也不戀戰。只有提前在周圍巡邏、訓練的預備營騎兵能交上手。可他們每一隊只有十幾個人,根本攔不住。

交手的結果很不樂觀。預備營先後傷亡超過三十人,卻只留下人家六個。

預備營也沒追擊。

一是因為預備營的任務是防守這塊小平原,而那些人只是路過。

二是怕中計。萬一人家有埋伏,這些人只是誘餌呢!

還有第三,預備營雖說隸屬於志願軍,但他們現在還是青唐人,往東邊兒去是大宋的領土,他們怕給志願軍惹麻煩。

所以最後只是派了人騎快馬通知曹軍長,和他們還不知道已經脫離崗位的王政委。

昨日黃昏,劉五帶著一百多人回來了,換馬,向東追了過去。

王大衛長嘆一聲,心裡發苦。沒錯了!肯定是鬼章。這些人應該是他最後的家底兒。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告訴他的?而鬼章顯然也已經不要臉了。

追吧!這幾匹馬也太特麼慢了,你們沒吃飽嗎?就這速度,我怎麼可能追得上鬼章?我能追上劉五就不錯了。

我還是別追上劉五的好,那至少說明他有可能來得及。

其實是王大衛太心急了,這段路即便換阿黃來也跑不快。一百多里的山路在山谷中蜿蜒起伏,到處都是急轉彎。行商走得慢,沒問題,快馬狂奔如同玩命。

兩個時辰後,王大衛玩命玩到了渭源堡下。他的命還在,但是隻剩下三匹馬了。

換馬,打探訊息。

昨天黃昏,一支百人左右的騎兵隊伍從東北方的山谷中突然竄出來。

渭源堡事先沒收到一點兒警報。顯然,派出去的哨探全都被人悄無聲息地除掉了。只得慌忙備戰。

那支騎兵並未進攻,而是繞城,順著渭河北岸向東去了。

渭源堡點起烽火,通知後方,同時也派出了一半兵力尾隨追擊。

午夜,劉五帶著人馬到了渭源堡。稍事休整,換馬繼續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