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普布氣哼哼地不說話。

格桑神采飛揚,頻頻向呂茅送上秋波。

王大衛:“看來,這事兒還是有爭議啊!誰能下個定論?

首先,誰有這個資格呢?咱們這幾個人肯定是沒有的。

代表大會呢?眼下這個,也不行,她只是預備的。

還是得等正式的代表大會成立之後,展開充分的討論,最後才能確定下來一個所有人都認同、都信服的說法。

不光是岷州的鐵,還有西海的鹽、山上的樹、河裡的魚,都得掰扯清楚。”

老普布聞言立即重振精神。別看他捨不得岷州的鐵,但對西海的鹽卻依然有極其濃厚的興趣。

喻守規:“先生,可我這兒等不了那麼久啊!”

王大衛一笑:“嘿嘿!你們可以先幹起來嘛!”

格桑:“啥?那怎麼行?這事兒還沒有定論呢!”

王大衛:“當然可以。法無禁止即可為嘛!”

格桑:“那我現在就禁止。”

王大衛:“這可不行。格桑,你想過沒有?你有這個權力嗎?你的權力是代表大會預備會授予的。預備會自己都沒有,她拿什麼授權給你?所以,你禁止不了。”

格桑面紅耳赤。老普布得意洋洋。

王大衛嚴肅地說道:“格桑,李成。對於私權而言,法無禁止即可為;但對於公權來說,則是法無授權即禁止。你們最好在授權範圍之內行事。越界,那可是非常危險的。”

話音未落,格桑和李成都冷靜下來,連連頷首。隨後,格桑的臉色又漸漸轉變成為難。

王大衛安慰道:“格桑,我明白你的意思。缺錢,對不對?那為什麼不直接加稅呢?”

格桑臉色更苦,道:“不行啊!會長,咱們剛趕跑了木徵,結果,稅反倒要交得更多。這,說不過去吧!”

王大衛:“哦?那鹽鐵專營,不還是加稅嗎?”

六人俱是一愣。少頃,呂茅面色微動,略有所思。其他五人仍是老樣子。

王大衛:“看來,咱們今天得好好聊聊這個話題。”

範良突然開口:“且慢。先生,容弟子記下來。”

王大衛一笑:“行,那就記。”

範良伸手將桌案上的文房四寶拉到自己面前,同時吩咐道:“守規,去弄壺好茶。”

喻守規“嗯”了兩聲,起身向外走去,推開房門,回頭道:“等我啊!一定等我啊!”

很快,喻守規提著茶壺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名桑曲樓的夥計。夥計將各色茶具擺放妥當,躬身退出房外。

又過了一會兒,範良抬起頭:“先生,我寫完了。您接著說。”

王大衛:“好,那我就拋磚引玉。先說說我的觀點:所謂鹽鐵專營,其實就是收稅。

為什麼這麼說呢?

但凡專營的,總要比私營的貴。因為,壟斷。我不許你跟我競爭,這玩意只有我能賣,所以,我想賣多貴,就賣多貴。

而這多出來的部分,就是稅。

它從老百姓的口袋裡流出來,流進哪兒了呢?都進了格桑你,呃你那個衙門的金庫,然後,跟明面兒上的稅收放在一起,混著用。

格桑,你能區分出哪一枚銅板是收稅收上來的,而哪一枚又是賣鹽賣鐵得來的嗎?你有區分的必要嗎?

所以,這就是稅。”

王大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等著六人的反應。

沒反應。五個人看向他,只有範良低著頭在奮筆疾書。

很快,範良再次抬頭:“先生,您接著說。”

還我說?我都說完啦!你們,光聽啊!看意思,是要變成我講課嗎?那你們也多少來點兒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