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茅向前一步,朝王大衛行禮。動作幅度很大,看意思像是要跪。

王大衛趕緊伸手扶住。大冬天的,地上都是雪,沒必要。雖然王大衛還沒對上數,但從呂茅的相貌上已經猜到了他的來歷。這是年輕版的呂宣、小號的呂孚。

既然如此,王大衛問道:“題都做出來了?”

呂茅面露羞赧。剛才他想行拜師禮,結果只做了一半兒就被攔住。難道,要先看看我的入學考試成績,然後再決定收不收我?還是大師兄好說話啊!

“回稟先生,弟子愚鈍,只做出了三十九道題目。另有十道,並無把握。”

說罷,抬眼看向王大衛,眼中都是忐忑。這成績,能行嗎?我也知道自己算不上優秀。其實我原本是打算一直做下去,做到山窮水盡,可誰知道忽然就傳來了您的死訊呢?我只好先出來了。

王大衛卻很驚喜。厲害啊!都快有一半兒了。你家也沒網,全靠自己想。那一百道奧數題,每一道我都銘刻在心啊!

忙問:“帶了嗎?”

呂茅連連點頭:“帶了。”說罷,從懷中掏出答卷,雙手舉過頭頂,送到王大衛面前。心中暗喜:看先生的表情,這次入學考試不是透過性的,而是考核性的。先生大概是想看看我的水平,然後再因材施教。早說嘛!嚇死我了。

王大衛接過來,展開

天色有點兒暗,還有風,凍手。抬頭吩咐道:“我的大帳呢?趕緊支起來。”

於是,本次“大河傳道”事件中最大的歷史遺留問題便就此產生。這個問題是:王大衛的大帳到底有多大?

據不完全統計,宣稱參加了此次盛會的人數超過一千三。多大的大帳能同時容納這麼多人?考慮到當時的環境和技術手段,明顯是有人在撒謊、蹭熱度。

不過,川越門向來手段高明,萬一人家就真能弄出來呢!這誰說得準?

已知確實參會的有:王大衛、呂茅、範良

範良是肯定要參加的。雖然他學的是做菜和太極拳,但他是大師兄啊!對師門的情況他必須得掌握清楚。

將來若有人登門討教,他得知道人家問的是哪一門,歸哪位師弟或者師侄修煉。然後,他就可以胖手一揮:此等小事,且去尋訪某的某某師弟或者某某師侄吧!

此外,王大衛的“突然死亡”也給範良帶來了極大的觸動。我這個大師兄實在太不稱職了,先生隻言片語都沒留下啊!儒生們讀的那些經典不就是孔夫子的弟子們記錄下來的嗎?

萬幸先生又“活”了,那以後我就負責記錄吧!就從今天的數學開始。

範良的側後方坐著的是喻守規。

無數次,王大衛曾告誡喻守規:你這門機械學是物理當中力學的分支,而物理的基礎則是數學。你要想更上一層樓,一定要把數學學好,學紮實。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王大衛說完就完,沒教。

喻守規別提有多鬧心了。您啥意思啊?讓我自學嗎?知道您忙,那您好歹先扔給我兩本兒秘籍啥的啊!不然我上哪兒學去啊?

真不怪喻守規。在這個時空,主科只有語文,而數學連副科都算不上,頂多算課外興趣班。學累了,割個圓,放鬆一下心情,就跟在另一個時空中寫完作業打兩把遊戲是同樣的性質。

這門孔夫子欽定的六藝之末就這地位。因為,國考不考,誰還費那個功夫?

可喻守規又問不出口,只能憋著。這是規矩。學問不是你想學,想學就能學的,得等師父什麼時候願意教。等不到,那就繼續等唄!

於是,在跟著王韶繞圈的過程中,喻守規忍不住胡思亂想。難道是先生在考驗我的人品?嗯!有可能,我爹就是這麼幹的。

喻守規的父親喻喜常年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