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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向子嬈的眼中不可避免地帶了淡淡犀利,“不想冥衣樓如此手段,竟能令穆國大將衛垣發兵攻楚,姑娘高明,非不得不說一聲佩服。”
他單憑如此情形便能立刻斷定敵軍來勢,準確無誤,子嬈心間亦有一凜。回首四目相交,他面上如籠淡霜,一絲冷然於俊美中勾出硬朗的線條,天宇星光之下竟有攝人的氣勢籠於周身,令人瞬間感覺到千軍對峙時無形的殺氣。在他逼視之下,子嬈卻緩緩笑了:“公子言重了,我這小小女子,哪能令穆國上將軍俯首聽命?衛垣此舉不過勢之所趨,恰巧與我一樣,欲請公子退兵息川罷了。”
皇非冷冷道:“我若不答應呢?”
子嬈輕嘆一聲,低頭審視自己纖美修長的手指,唇角如絲微笑,似媚毒噬骨勾魂奪魄:“我指尖之上有十種毒,息川城外你沾了我的蔻丹,那是鳳仙子的汁液,方才你飲下的三盞酒,第一盞中我本來打算用曼陀羅,第二盞,我可以用赤錦紅,剩下第三盞,便用藍煙子。但這幾種藥你即便喝了也無妨,因為它們相互剋制,並無害處,除非,我用了這千紫萬紅。”
淡紫色的蔻丹點綴著指尖,襯著她凝脂白玉般的肌膚,一抹豔色妖冶。皇非面色靜冷,負手而立,淡淡道:“可惜你現在已失去了機會。”
子嬈自睫毛下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所以此時我拿你無可奈何,你的劍太利,我沒有取勝的把握。”
皇非不語,只靜靜看住她,待她把話說完。她側身回視那烽火之地,長髮臨風飛舞,風姿狂肆,幾奪星辰之色。她一字一句說得清晰:“若要令楚軍退兵,還有一個法子,那便是刺殺楚王,這對冥衣樓來說,絕非難事。”
皇非眉心猛地一收,眼底瞬間閃過怒色,但人卻冷冷笑了:“我王若有萬一,楚軍必定踏平冥衣樓,包括帝都王城。”
子嬈亦擰了眉,轉身將他望定:“冥衣樓與王族的力量,並非不堪一擊,縱被夷為平地也足以重創楚國。公子慎思,你我雙方兩敗俱傷,得益者何人?”
皇非目光似有穿透之力,直要將眼前女子心思看穿。便是最強悍的對手也沒她這般花樣百出,從一開始便步步為營,她是否早已算準了他必然會答應她的要求?這雙纖柔玉手之下,她設了多少局?這一片殘破江山,為何令她如此費盡心機?她背後的冥衣樓又與王族是何關係?他心頭驟然閃過帝都墨烆的行蹤,蛛絲馬跡,漸做一張細密蛛網,背後似有一隻手已然翻弄了風雲。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玄衣飛舞似火,白衣冷冽如雪,注視與注視之間滴水不漏的心思,目光與目光相撞風雲翻湧的激盪。片刻之後,皇非突然朗聲長笑,“上兵伐謀,我皇非征戰多年,今日棋逢對手!楚軍退兵息川,帝都以玉璧百對、美酒千壇、三萬金帛犒軍,若楚、穆交戰,王軍需發兵助我楚國,兵車不得少於五百輛,將士需滿萬人。”
子嬈眼角微挑,立刻道:“玉璧百對、美酒千壇、金帛一萬,楚、穆交戰,帝都遣使調和,不出兵馬參戰。”
只要烈風騎回師楚國,一切便可迎刃而解,自不需他人插手,皇非原本也意不在此,任她討價還價:“王族需給天下一個交代,九夷族無端受誅,幾遭滅族之禍,此事又當如何?”
“只要九夷族肯撤軍罷戰,王族自會還他們公道。”
她答話的神態傲然自若,難掩那與生俱來的高貴,決斷於指掌之間。皇非看得清楚,墨色瞳仁微微收縮,子嬈驚覺他的探視,明眸一轉,曼聲笑問:“不知那且蘭公主究竟與公子是何關係,公子要這般替她謀劃?”
皇非不慌不忙道:“是友非敵,敢問姑娘與王族又如何?”
子嬈亦從容:“是友,非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