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身材魁梧,面色冷峻,身著飛魚服,腰佩繡春刀,他快步走來,站定後單膝跪地參拜道:“大人,卑職參見方大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杭州給顧鼎臣傳口諭的錦衣衛經歷沈煉。

只見沈煉一臉凝重之色,拱手施禮後急切地對方獻夫說道:“大人,陛下急召您速速進宮!情況似乎頗為緊急,請大人趕快隨卑職走吧!”

方獻夫聽聞此言,緩緩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恢復了平靜,他輕聲問道:“哦?陛下可有說何事傳召我入宮嗎?”

沈煉猶豫片刻,目光閃爍不定,似有難言之隱。

他偷偷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顧鼎臣,嘴唇動了動,卻終究沒有說話。

方獻夫見狀,微微一笑,語氣堅定地說:“無妨,顧大人與我乃是至交好友,更是同朝為官多年,彼此知根知底,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說罷,他用鼓勵的眼神看著沈煉。

沈煉深吸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開口道:“大人,其實此次陛下傳召之事,具體情況卑職也不甚清楚,但陛下特意囑咐要讓大人儘快入宮面聖。”

說完,他低下頭去,不敢直視方獻夫的眼睛。

沈煉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繼續說道:“但是小的聽說宮內剛接到北方探子訊息,韃靼小王子已經開始攻打大同了!”

方獻夫聽聞韃靼一方發動攻擊,目標直指大同時,心中緊繃的弦稍稍鬆弛了一些。

他喃喃自語道:“韃靼那幫傢伙燒殺搶掠已非一日兩日之事,此次那韃靼小王子糾集起十萬人馬,豈會僅僅是來擺個樣子嚇唬人呢?若不在邊關鬧出些大動靜,他又如何向其族人交差呢?”

一旁的顧鼎臣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說道:“沒錯,此訊息傳回京城,想必北方戰局已然開啟了一段時日。而陛下所任命的大同總制與提督至今尚未啟程赴任,咱們也只能祈求大同的守軍能夠抵擋住敵人的攻勢了!”

此時,沈煉眼神閃爍不定,欲言又止地看著眼前的兩位大人,似乎內心正處於極度掙扎之中,不知是否應當將另一則訊息告知他們。

“下官下官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方獻夫見狀,先是自顧自地拿起酒壺,往杯中斟滿美酒,然後猛地一飲而盡,接著豪爽地笑道:“嘿!如今還有何事不能直說的呢?老夫活了這麼久,什麼風浪沒見過?心理承受能力可強著呢!難不成還有比北方韃靼破關入侵更為惡劣的情況嗎?我才不信邪呢!就算天真要塌下來,又能奈我何!快說吧!”

“就是就是有一夥倭寇從海上登陸,並分作幾股襲擾了東部沿海!”沈煉再次擦了擦額頭上的水漬,他也不知道這到底是雨水還是冷汗。

"什麼?倭寇竟然敢再次登陸?可有更詳細的情報?" 顧鼎臣臉色劇變,手中的酒杯猛地滑落,砰然碎裂在地。他急忙站起身來,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地追問道。

"目前情況尚不太清楚,這個訊息是透過咱們錦衣衛內部的特殊渠道傳回來的。不過依我看,正式的奏摺大概一兩日之後就能送達京城。咱們錦衣衛一得到訊息,便立刻呈報給了皇上。皇上知道後,馬上命令召見內閣大臣們進宮商議對策呢!"沈煉一臉凝重之色。

"哦,既然如此,那我們趕緊動身吧!" 方獻夫連忙應道,並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然而,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轉身向顧鼎臣拱了拱手,歉疚地說道:"九和啊,今天恐怕咱倆沒法盡情暢飲了。等這些麻煩事都處理妥當之後,我們再來個不醉不休!"

顧鼎臣也迅速回禮,焦急地回應道:"叔賢所言極是,國家大事為重,我這就派人前往蘇州一帶探聽訊息。只盼著那位小友平安無事才好啊!如今真是禍不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