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把她放在這裡吹冷風,死了也沒人同情。

說歸說,聶人故倒也不會真的棄她於不顧,畢竟他可是一點也不想揹負冷血無情、殘害生靈的罪名在身上。

“上來吧。”他命令著。

“上去?去哪兒?”她聽得一頭霧水。

“這裡。”聶人故大手一拉,輕輕鬆鬆就將她扯上自己寬厚的背脊,讓她穩穩當當地坐在他的背上。

莫名其妙一陣顛簸暈眩後,陸盈月發現自己從柔軟的土地上移坐到他寬闊的背上,原來他竟揹著她走。

“那個……我會不會很重?”

“你說呢?”即使背了一個人在身上,聶人故腳下的速度卻未曾減慢,依舊與往常一般自在從容。

當然不會!事實上,她一點兒也不重,而且似乎比看起來還要來得更瘦,全身上下幾乎沒有幾兩肉,嬌弱得彷彿風一吹就會飄走,活脫脫一個標準的病弱美人。

“我想,我還是自己下來走好了。”陸盈月說著,身子還不斷的扭動掙扎,試圖從他的背上跳下來。

“別亂動。”

“可是、可是……”

“你就不能偶爾接受一下別人的好意嗎?”聶人故幾乎惱火。

“我……”

“別我來我去的,乖乖坐好,否則就等著我把你丟回水裡淹死。”他威脅她。聶人故才沒興趣跌回那冷冰冰的水裡,得安分地靠在他的背上。

“你……常常像現在這樣揹著人到處走嗎?”清潤的嗓音悠悠響起。

“你會蠢兮兮的一天到晚跳進水裡撿鞋子嗎?”聶人故口氣冷冷淡淡,顯然相當鄙視她的疑問。

“當然不會。”

“這就對了。”

哪裡對了?這算哪門子的答案,怎麼她一點也搞不懂。

撿鞋子跟揹著人到處走,有任何相關嗎?陸盈月怎麼也想不通。???“下來。”過了一會兒,聶人故冷言提醒。“什麼?”

“我叫你下來。”

“為什麼?”

“為什麼?”聶人故對於她的遲鈍,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我們現在就站在你的房門口,你不自己進去換衣服,難不成還要我進去幫你換?”

“喔。”陸盈月輕聲應著。

原來已經到了!陸盈月稍稍逗留一下,心中對這寬闊的背脊有些戀戀不捨,不過還是乖乖的聽話從他的背上滑下落地。

她跛著腳,一步一步沿著牆面摸索走動,到了門口的時候,她忍不住轉身詢問身後的人:“聶人故,你……不會走吧?”

心中一股強烈的慾望,陸盈月並不希望他離去。

似乎只要他在身邊,不論他是刻薄尖酸的,還是冷言冷語的,她都會有種莫名安心的感覺,就好象一個巨大的屏障,替她擋去前方襲來的風雨。

“我幹嘛留下?”

“我、我……我會害怕,對啊,我一個人會害怕!”陸盈月十分努力想著能夠留下他的理由。

“你害怕跟我有什麼關係?”

“是沒什麼關係……哎呀,反正你就留下來陪我嘛。”陸盈月轉身跨入房門,不讓他有反駁的機會。

聶人故看著逐漸消失在門口的身影,一臉不耐煩。

要他留下,他留下能幹嘛?看他換衣服,然後隨時等著偷襲她嗎?雖然心中意願不大,但聶人故還是留下了。會乖乖聽話留下的原因,連他自己都不太清楚,大概是不太想看到她失望難過的表情吧。

他鮮少會如此在乎一個女人的想法,這個陸盈月算是特例。她的存在,使得他會本能的想去注意她的心情、表情、笑容和情緒,想知道她開不開心、快不快樂,似乎只要有關她的事就可以引起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