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興奮地跑出去,她還以為是他回來,那麼開心。

可惜……不是。

因他說他不是。即便他真的和她的雲官人很像。

舒棠也不知是該相信他,還是該相信自己的直覺。有時候她總會將這個雲曄認錯,如同那日他在臨江客棧不顧一切地牽著她走,如同今日他坐在葡萄藤下,沉靜地看她撥算珠子。

但即便是這樣的似是而非,有他的到來,舒家小棠仍是開心的。像是等了這兩載餘,終於等來了一絲晴朗。

舒棠忽地抬起頭,亟亟道:“雲公子,你……你坐坐吧,先別走。”

雲沉雅愣住。

舒棠又道:“我、我新釀了果酒,你嚐嚐成嗎?”

雲沉雅注意到她身後有海棠花瓣拂落,將她襯得像個畫中人。

他眯了眯眼,目色迷離起來:“好,我嚐嚐。”

這時,院裡有門“吱嘎”一響,舒三易聽到院外的人聲,便出來瞧瞧,可卻在看到雲沉雅背影的一瞬愣住。如果不見長相,他真的很像那個人。

舒三易驀地明白了為何舒棠近日來的笑容比往昔更明媚。哪怕這兩年來,她從未在他面前提及雲沉雅這三個字。可舒三易知道,她依然等著。否則,以她按部就班的性情,又豈會不急於自己的親事。

舒棠老實單純,旁人對她好,她便對旁人好。其實這是個不容易動心的性子。可有朝一日,她若真的喜歡上誰,也會是死心塌地的。

而如花的年齡已快過去,長這麼大,她只對雲沉雅一人如此特別。

舒三易不知雲曄到底是誰,他想要做的,只是保護水?的女兒。

“紅妞,來人了哇?”舒三易道。外衫披在肩上,他一瘸一拐地從屋內走出來:“估摸著又是要下雨的天,水汽重,我這膝蓋骨又疼起來了哇。”

舒棠聽了此言,連忙上前將舒三易扶住。她看了看雲層積厚的天,老實點了頭:“爹,雲曄公子來了,我去給他拿酒。下雨了你進屋裡歇著。”

這時,雲沉雅卻從另一旁扶住舒三易,與舒棠道:“先去溫一壺水來吧,我扶老先生進屋歇著。”

屋外風更大了些,一枝海棠花枝從鏤空窗探進屋,帶著幽香。雲沉雅扶著舒三易在桌前坐了,又抱了棉被,幫他蓋在腿上。

舒三易沉默了一會兒,忽地說了一句話。

他說:“紅妞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雲沉雅動作一滯,頓了一下,他又迴轉過身,淡淡道:“老先生患了風溼,待會兒怕是要落雨,不若雲某去讓小棠姑娘將酒水也溫了,老先生也好喝幾口來保暖。”

舒三易嘆了口氣,沒應聲。

雲沉雅轉而凝眸去看窗外開得極盛的海棠,默了一會兒,道:“舒老先生,那年我送小棠一枚海棠花的簪子,怎得這次回來,一直不見她帶著?嗯,還有……”說著,他斂起眸子,話音有些啞然,“還有一隻白玉鐲子。”

舒三易一愣。

雖是明知故問,卻是相思入骨。

須臾,舒三易又嘆一聲:“唉,你這又是何必呢?”

“既已離開,不如放下。她念著你,是隨心而為,並非太過煎熬。而你如此,苦的卻是你自己。”

雲沉雅垂著眸,沒有答話。

“你走了以後,紅妞難過了很久。第二年的夏天,她把攢著的銀錢用來買桃子,買了很多桃子回來,不知道給誰吃。”

“後來有一晚,她來問我,是不是你嫌棄她。倘若你嫌棄她,她已不奢望嫁給你了,只想留在你身邊,給你做個丫鬟就好。紅妞打出生以來,從沒在一樁事上這麼任性過,當時我讓她不要再念著你了。”

“我知道你並非嫌棄她。紅妞雖單純,卻也不傻,因你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