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貫不!五千貫五千零五十貫。某出五千零五十貫。”王詵咬牙切齒。

雅間內,四人圍坐一桌,李掌櫃則下樓去招呼下一波客人了。雅間的大門敞開著,今天樊樓註定不平靜。

王詵依舊面色難看,陳糙安慰道:“晉卿,不必如此。遼人得了神臂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秦觀捧哏:“此話怎講?”

陳糙:“神臂弓其實是弩,遼、夏軍都以騎兵為主,用不上。”

秦觀追問:“騎兵也可以下馬步射啊。”

陳糙:“那可太好了,我大宋軍隊能笑死。這麼說吧,下了馬,沒人是大宋的對手。

騎兵不可能揹著這個馬上用不了、下馬也打不過的東西,憑白浪費體力。”

秦觀繼續捧哏:“那遼國為什麼還造呢?”

陳糙思考片刻:“我猜有兩個用途。一是用於訓練,讓騎兵提前適應,免得上了戰場被打得措手不及。

另一個作用就是刺殺,王公子不是說他那個好友就是被蕭確用這個東西暗殺的嗎?”

陳糙的解說讓三人大感安慰,一邊吩咐夥計斟酒佈菜,一邊誇讚陳糙博學多才。

陳糙則面帶得意,口中謙虛道:“哪裡,哪裡。家父早年曾任鳳翔知府,某隨侍左右,跟西軍將校多有往來,故而知之。”

李公麟建議:“既然如此,季常兄不妨將訊息透露給西軍故交。

某聽聞西軍去年曾申請裝備神臂弓,不知什麼原因被攔下來了。如今出了這事,倒是可以再試試。”

陳糙大驚:“還有這事!難道西軍一直沒裝備神臂弓?外人都有了,自己人卻不給。這這都什麼破事。”

說罷看向王詵,用目光發出詢問。

王詵立刻回了一個“本才子也不知道”的表情,但是腦海中勳貴人格心思飛轉,隱約猜到了前因後果。

西軍申請被駁回,十有八九用的就是“軍國重器,尚需保密”之類的理由。

朝堂朱紫說不定還幻想將來發生大戰,一支神臂弓勁旅作為奇兵突然出現在戰場,一舉扭轉乾坤,因此不肯提前裝備西軍,防止洩密。

但內裡卻是強幹弱支的國策在發揮作用,是汴梁對西軍的“壓制”。西軍雖然也是禁軍編制,但常年在外,已經是事實上的邊軍,東京焉能不做提防?

即便西軍再次申請,恐怕也不會透過,只是再換個理由罷了。至於用什麼理由,那就讓兩府相公頭疼去吧,王詵倒是樂得在一旁看熱鬧。

想到這裡,說道:“此事還是要儘快通知西軍。”

既然王詵也表示贊同,陳糙當即說道:“我有一師弟正好在汴梁,我先通知他。”隨即召喚夥計準備筆墨。

王詵好奇:“師弟?沒聽說季常拜過師啊。”

陳糙傲然道:“關中子弟皆橫渠門下。我也算半個關中人,曾在張公門下苦讀三年。

我這師弟家世不凡,乃是青澗種家年青一代的翹楚,名建中,字彝叔,文武雙全,與我最投脾氣。”

說話間,夥計已準備停當,陳糙提筆將神臂弓之事簡要寫成一封拜帖,封好後交給夥計,說了地址,夥計正要轉身離去。

陳糙又將他攔下,囑咐道:“還請捎帶一句,他若有空,可來此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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