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下山去的河州兵引發一陣混亂。那名左臂中箭的敵將惱羞成怒,右手揮舞馬鞭對著逃兵一頓抽打,總算將混亂鎮壓了下去。

王大衛等人在山上興高采烈地看戲,並且紛紛為山下的敵將“出謀劃策”。經過討論,大家一致認為,敵將最好的辦法是趕緊製作櫓車。

所謂櫓車,就是一面巨大且堅固的盾牌,盾牌下裝上輪子。進攻的時候,士兵藏在盾牌後面,依靠盾牌抵擋箭矢,推動櫓車前進。

山下的河州兵顯然沒有提前準備這種大傢伙。現做的話,以他們的手藝,給他們三天時間也未必能做一輛出來。到那時,援兵早就到了。

山上的氣氛很輕鬆,大家有說有笑,對王韶的謀略和眼光讚不絕口,甚至有人哼起了小曲。

可惜,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山下又起變故。

半數河州兵在敵將的指揮下重新佈陣。

陣型是簡單的長方形。正面寬度十四、五人,前三排皆手持盾牌,在陣型前方組成盾牆。後面的人則用盾牌或皮甲護住頭頂和兩側。

整個方陣就是一隻大烏龜。

佈陣完畢,敵將指揮“烏龜”前進。

前行五步,有快有慢,“烏龜”已有分裂之態。敵將喝令停步,揪出數人,劈頭蓋臉一頓抽打,而後讓其歸隊,重新整理陣型,再次前進。

再行五步,扔不整齊,敵將再次揪出數人抽打。

第三次,敵將不再用馬鞭抽打,而是直接拔刀將幾人砍了。然後挑人補充進去。

“烏龜”再次前進,這回異常整齊,一直走了十多步也不見鬆散。

山上諸人面面相覷,這烏龜陣還真是弓箭的剋星。雖然走得慢,也極耗體力,但總有靠近的時候。屆時只能貼身肉搏,敵軍人多,只怕結局不妙。

對付烏龜陣的最佳利器是床弩。

所謂床弩,由三張巨弓組成。兩張向前,一張向後,絞索相連,拉力相當於八匹犍牛,故而又稱八牛弩。發射的也不是尋常弩箭,而是弩槍。

一槍射去,足以開碑裂石,絕非血肉之軀可以抵擋。

可惜,他們同樣沒有。

怎麼辦?大家一起看向戰爭經驗最豐富的王厚。

王厚:“大衛,辣椒麵還有不少吧!”

王大衛眨巴了一下眼睛,點點頭:“你打算怎麼扔進去?”

烏龜陣看著緩慢、笨拙,你要真湊過去,臉對臉扔辣椒麵,人家也不是傻子。

王厚:“用布,包成包。我扔,你射。你箭法那麼好,沒問題的。”

王大衛撇撇嘴。那還是得靠近過去扔啊!雖說不用臉對臉那麼誇張,但也不能躲在馬鞍後面這麼安逸。

隨即又想到一個問題,道:“用普通的箭,頂多射兩個窟窿,灑不出來多少。用燕尾箭,很可能割不斷,整包都被箭一起帶飛。”

王厚:“我可以在布包里加兩塊石頭。”

王大衛:“射中石頭,還是得飛。”

王厚:“那你就射準點兒唄!”

王大衛:“我呸!石頭在裡面。”

王厚:“自信點兒。走啦,準備準備去。”

兩人到後面去做準備工作,紈絝們頓時群龍無首。

劉五高聲道:“猴子不在,都聽我的,我來指揮。”

曹七:“憑啥?”

劉五:“我家開書坊的,我讀過的兵書最多。”

曹七:“讀書多有個屁用?”

劉五:“哼!就算不比讀書,那我也是第一個受傷的。”

這個理由很強大,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同。倒不是劉五的軍事才能有多出眾,這方面他們這幫紈絝其實都差不多,他們認同劉五是因為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