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不能說的。”旁邊有軍官搭茬。

“就是。都這會兒了,誰有主意都趕緊說說吧!”

“沒錯。俺叫蒙羅角,以前跟達馬將軍的。俺性子直,就直說了。原本俺還有些信不著各位,誰知道你們中間有沒有賣主求榮的呢?不過現在嘛!俺覺得諸位都值得信任。”

隨即迎來一陣附和。他們這些河州兵將眼下的處境可謂悲慘之極,就算有人“賣”過,也顯然沒求到什麼“榮”。

七嘴八舌一通議論,還真讓他們找到了另一條路:回城之後,用盡一切辦法聯絡到主上。蛇無頭不行嘛!

然而,怎麼回城?回去之後怎麼取得聯絡?眾人又開始犯難。李家可是一直防備著呢!

漸漸地,有人開始傾向前一條路:直接跑。

他們的家眷都在河州,在這邊無牽無掛。最近又傳來一些小道訊息,河州挺太平的,志願軍也沒怎麼難為河州人。

當然,想直接跑也不容易。且不論李玄輔會不會追殺,他們現在只有單衣,連口糧都沒有。就這麼跑進山,一路上得死不少人。

除非,直接投降河對岸的志願軍。可人家願意收嗎?剛剛還一口氣追著人家跑了二十多里地呢!

見越來越多的人想直接跑,心懷故主的蒙羅角急了,壓低聲音道:“各位兄弟,就這麼跑回河州?那以後呢?

是,跑回去就能活命。但各位可不要忘了,河州如今是那個代表大會說了算。咱們連個選舉權都沒有,那往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啊?

小兄弟,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蒙羅角問的是那個長相兇惡的小軍官,他是最早提出直接跑的人。

小軍官被問得一愣,隨後連連點頭道:“對,對。還是將軍想得周全吶!要沒有選舉權,回去也是給人當牛做馬。不划算。”

雖然嘴上肯定著蒙羅角的說法,小軍官的眼神卻不住地瞟向遠處,引得眾人都跟著看過去,隨後連連附和。

蒙羅角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瞟了兩眼,心頭猛震。因為他發現這幫人看的目標竟然是李玄輔。

真是好大一個選舉權。

密謀終止,因為河對岸的志願軍動了。一隊步卒走到石橋西端,將屍牆搬開,動作簡單粗暴,一律扔下河了事。

很快,石橋暢通無阻。一隊騎兵衝過橋,大約千騎上下。在西岸列陣完畢,緩緩靠近過來。

李玄輔驚喜交加。喜的是自己正不知該如何過河,對面卻突然送上門來;驚的是對面竟然還敢主動出擊。

但無論如何,這一仗必須得打下去。李玄輔下令迎戰。

對付騎兵最好的辦法也是騎兵。但李家軍中最精銳的三千騎兵剛剛做過一次重甲騎兵,還死了不少,剩下的正在恢復體力。而接下來的兩千人又被他分派給李玄驥去清掃後路。幸好李玄輔還留了一千多騎兵在身邊,當下派出心腹將領,率領這最後的一千騎兵出擊。

兩隊騎兵在戰場上相遇,彼此盤桓、纏繞,往來衝殺,箭矢橫飛。

一刻鐘後,分出了高下。

李家騎兵墜馬者數十,隊形散亂,已有分崩之態。而志願軍騎兵傷亡寥寥,且隊形依舊嚴整,行動迅捷,號令如一。

同時,李玄輔也認出了對方的騎兵將領,居然是李憲。回想之前騎兵對戰的經過,這李憲明顯是把好手,跟更早之前統領志願軍全軍時比簡直判若兩人。

難道,李憲的才能僅限於指揮數千人而已?人數更多就不行了?

李玄輔繼續下令,五千步卒前出。

以步制騎是門大學問,宋國的軍隊精於此道,李家軍可玩不轉。不過李玄輔的用意也不是用這五千步卒殲滅對面的騎兵,而是在戰場上切割出一塊安全區,給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