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黛若是知道林黛玉的想法,大概會開心的希望賈寶玉多冤枉自己幾次。

只要讓林黛玉對賈寶玉發自內心的生出抗拒與厭惡,那她的計劃也就算成功了一半。

畢竟只要林黛玉不喜歡賈寶玉,她就不會因為感情的事情終日憂心。

只要不思慮過多,那她的精神氣就不會差。

再者……

只要林如海沒事兒,那麼賈家就不能越過林如海,去拿捏她家女鵝的婚事。

林黛玉不喜歡賈寶玉,賈家又做不了林黛玉的主,那她就會生活的無憂無慮。

哪裡還有機會思慮過度,憂思成疾?

可惜,薛黛不知道林黛玉的想法,此時只能跟著小廝去賈母那。

到了賈母那,賈寶玉已經哭倒在賈母的懷裡。

那可憐的模樣,讓賈母是一陣心肝肉的哄著。

“老太太。”薛黛衝著賈母行了個禮,“不知道您喚我過來,所為何事?”

賈母嘆息一聲,神色有些無奈,“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想問問你,你昨日可見過秦鍾?”

賈寶玉在賈母面前的胡說八道,終究是讓她上了心。

哪怕相信不是薛黛做的,但是她也得喊人來問一問清楚。

“老太太,這話我根本就沒辦法回答您。”薛黛嘆息一聲道,“我並不認識您口中的秦鍾,但是昨日我的確去書院了,書院裡有那麼多人,我怎麼知道哪個是秦鍾?”

薛黛這話,讓人挑不出錯來。

賈寶玉猛地抬頭,衝著薛黛吼道:“寶姐姐說的不過是託辭罷了,鯨卿那般長相,只要見到,便會為之難忘,那般姿容,哪怕是我,見了也要自慚形穢!在他那樣的人面前,我倒是泥豬癩狗了,生怕辱沒了他的風姿,所以寶姐姐若是見到他,肯定能一眼認出的!”

賈寶玉的話讓薛黛唇角微微勾起,她很真誠的問道:“既然寶兄弟辱沒了人家的風姿,又為何總往人家面前湊?你也說了自己是泥豬癩狗了,既是知曉自己的不堪,又為何要去把旁人拉下凡塵?”

賈寶玉被薛黛說的愣住了。

“那般人物就該不染塵俗,不食人間煙火的活著,可寶兄弟為何要按照自己的喜好,把人家拉下泥潭呢?”薛黛盯著賈寶玉的眼睛,一字一頓問的犀利。

“我……我……”

“別說什麼有的沒的了,就衝著寶兄弟此番行為……”薛黛垂下了眸子,“和死纏爛打,非要讓人與你變得同樣髒汙有什麼區別?”

不止是賈寶玉愣住了,在場的人都呆住了。

就……

還是寶姐姐敢說啊。

這話旁人可沒一個敢說的。

不止不敢說,還得在賈寶玉說自己不如旁人的時候,把他給誇到天上去。

賈寶玉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又是委屈的哭了起來。

那只是他的感覺,他的想法……

可怎麼從寶姐姐的口中說出來,他竟是那般不堪了?

嗚嗚嗚……

賈寶玉哭的賈母心疼不已,不停的拍打著他的後背。

賈寶玉許是覺得自己有賈母撐腰了,隨後又控訴的看向薛黛,“寶姐姐,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麼說我?”

“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賈寶玉的倒打一耙讓薛黛的神色更無辜了,“寶兄弟既是那般覺得,認為自己不配,既是如此,自該知趣的遠離對方,可你一邊說著自己不配,一邊硬是往人家面前湊,這豈不成了說一套做一套的小人了?”

賈寶玉原本好些了的情緒,瞬間又崩潰了。

賈母頭疼不已,她看向薛黛,轉移話題道:“寶丫頭,你當真沒見過秦鍾嗎?”

“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