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與子同袍(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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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徐榮第一次殺人。
很奇怪的一種感覺,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抗拒,也沒有分外的噁心,好像稀鬆平常的一件事。
這一刀要是不砍在回紇人的腦袋上,掉腦袋的就是他的同袍。
同袍,他很喜歡這個詞。在學宮時,教《詩》的先生說過一句“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在溫北君身邊時,溫北君常常提及這二字。
夫長是個年輕人,但是腿有些瘸,上不了馬,但是刀法狠絕,是上過戰場的老兵了。
老兵不是年齡,而是從戎年歲長些,雖然夫長很年輕,但是已經上過七八年戰場,和他這種新兵蛋子比,自然算的上老兵。
夫長反覆的強調,這是溫家軍,後背可以放心的交給身後的同袍。
“看見我這條腿了嗎,這是當年跟著溫將軍大破王庭的時候落下的傷,那些笑話我腿,在背後喊我左瘸子的,我心裡都有數,別讓我逮到,逮到了肯定拿鞭子抽死你們這群王八蛋。”
左梁隨手揚了揚手邊的馬鞭,甩出破空聲。
“夫長,您這腿騎的了馬嗎,馬鞭就是用來抽我們幾個的吧。”
徐榮知道是劉幔說的。
劉幔是有名的兵油子,講究的是搖旗吶喊聲最盛,距敵十步之外,刀劍不近於身。下了戰場,嘴巴最毒,脾氣上來的時候就算是溫北君,元孝文都得譏諷幾句。
已經習慣被罵瘸子的左梁一言不發。
“這是哪個兔崽子說的,老子數五個數自己滾出來,要不然老子揪到你直接砍了你的腦袋!”
一聲怒喝穿透了人群,直直的灌在徐榮的耳朵之中。
劉幔漫不經心的吹著口哨。
“五,四,三,二,一,好,真以為老子不知道是誰說的嗎?”
老都尉王奕一把薅住劉幔的衣襟,“老子在玉鼓待了這麼多年,什麼人沒見過,輪得到你這個小崽子在這胡扯。”
劉幔伸手想要把拎著他衣襟的手打下去,可是他失敗了,王奕看似乾枯的手掌分外有力,他如何都掙脫不開。
“你是哪個?”
王奕一字一句的說,“我是玉鼓城城主,溫家軍都尉,王奕,需要我給你看一看我身上有多少處刀疤嗎?”
劉幔終於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多麼愚蠢的錯誤了,他想求饒,可是王奕只是一揮手,劉幔就被身後的衛士架了出去。
“大魏重紀律,法度森嚴,行伍更是如此,你們之上是伍長,伍長上面是夫長。要是連自己的長官都不尊重,那就不配作溫家軍!”
老都尉環顧一圈剛剛和回紇打過仗的一標新兵,最後目光停留在徐榮身上。
“聽說你砍了一個回紇蠻子的頭。”
“是,我親手砍下了一個回紇的腦袋。”
“好,那我就升你為伍長。”王奕轉向其餘的新兵,“玉鼓城很久沒有過新兵了,你們當中的大部分人沒有見過溫將軍,也沒有見過回紇蠻子的王帳,今天你們中的一個,砍下了一個回紇蠻子的腦袋,這就是一件好事,你們都聽仔細了,作為溫家軍,和回紇作戰就是你們的宿命,你們中很多人的家人可能都死在回紇手中,你們復仇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刀劍砍向這些回紇人!”
徐榮和其他人的動機並不相似,身旁的百餘人是玉鼓城或者臨仙郡土生土長的人,百年來都在與回紇爭鬥不休,家中的男丁多多少少都戰死沙場,死在回紇人的刀下。玉鼓人生來就是與回紇有著血海深仇的,無法磨滅。
他只是一個自私的人,他只是為了自己所謂的抱負,實際上就是自己想要爬得更高,渴望權力。他渴望溫北君一樣的權力,也渴望溫北君一樣的聲望,他在戰場上會害怕,也會怕自己的腦袋和那些戰死的人一樣,成為了誰誰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