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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眉頭倒豎。儘管他從前對宇文融談不上有什麼尊敬抑或是其他;但宇文融被貶昭州平樂尉期間;除卻那些縣廨的雜務之外;默默整理的還有關於河道、鹽鐵、度支林林總總各種各樣的手稿;他對此人涉獵財計之廣;還是頗為震撼的。即便他一直覺得宇文融這次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可已經黜落被貶;現如今還受了流刑;確實真正病倒難行;有些人就連這最起碼的憐憫之心也沒有麼?
想到這裡;他登時惱火地說道:“我去求見耿都督”
“不要去”宇文融幾乎是從喉嚨口迸出了三個字;見赤畢回過頭來;他竭力用枯瘦的手抓住榻沿邊上;疲憊地叫道;“你打算以什麼身份去求見耿都督?”
此話一出;赤畢登時為之語塞。是啊;他用什麼身份去?倘若他以代州長史杜士儀的心腹從者的身份去見耿仁忠;對方不但會質疑;而且還可能會借題發揮。而如果他以宇文融的從者前去求見;被拒之門外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百的。可是;流人路上若病倒;可以給假調治;這是朝廷律法上明文規定的;結果到了某些人手上;便成了打擊政敵的工具;簡直是無恥之尤
見赤畢果然臉色發青地緩步迴轉;宇文融露出了一絲慘然的笑容;隨即低聲說道:“事到如今;我有話想對赤郎說。劉甲;你出去門外守一守;莫要讓不相於的人進來。”
榻邊那老僕點點頭;蹣跚出了門。這時候;宇文融方才費力地拉過自己枕邊一個沉重的包袱;見赤畢已經在榻邊坐了下來;他便將其推到了對方面前:“你跟著我在嶺南一年;這是你看著我整理出來的手稿;既有括田括戶的所得;也有水運陸運的條陳;還有則是關於請行戶稅和地稅;廢租庸調;至於其他雜七雜八的;到時候杜君禮自然會細細看。當然;還有杜君禮本來就想要的東西;我一直拖著沒有給你;全都在裡頭。”
儘管這些本就是自己行路六千餘里;從長安來到嶺南的目的;但這會兒接過那沉甸甸的包裹;赤畢心裡卻滿是沉重。他沉默地點了點頭;想了一想卻最終低聲說道:“傍晚我會再去一次廣州都督府;希望能夠僥倖說服耿都督。不管如何;希望宇文少府能趁著這三天好好休養。”
“我知道。”宇文融費力地點了點頭;面上露出了一絲決然;“不到最後一刻;我也不想如別人所願;死得那麼快”
入夜的廣州都督府顯得格外安靜。天下的大都督府只有數的幾個;揚州、荊州、益州、幽州;正好應了東西南北各四處;而在剩下的中都督府中;廣州因地處嶺南;素來被人視作為左遷;但在此為官的名臣卻很不少;比如在廣州都督任上被召回京拜相的宋憬。
而如今的廣州都督耿仁忠;儘管不如宋憬那樣名聲卓著;在廣州也頗有賢名。如今已至臘月;若在北方;自然是嚴寒的天氣;但在廣州卻仍如同春夜一般。在涼亭中置酒待客的耿仁忠親自給面前的中年人滿斟一杯;繼而便笑道:“今日多虧周賢弟在廣州;否則興許就被宇文融躲過去了”
“此等鼠輩仗著聖恩橫行一時;陷燕國公於牢獄;令張都督不得不左遷;如今罪有應得;卻還要借病在廣州拖延行期;實在是罪不可恕”
說話的乃是嶺南按察使張九齡徵辟的判官周子諒;因為張九齡的舉薦;他不日就要回朝升任監察御史。他和張九齡有主從之義;和耿仁忠卻也同樣頗有交情;此刻輕蔑地痛斥了宇文融之後;他就鄭重其事地說道:“所以;宇文融之事;還請耿都督千萬留心;莫要讓奸人逃脫了應有之罰。”
“那是自然;我定會讓人去催讓;諒宇文融一罪臣;不敢一味在廣州拖延。”耿仁忠對宇文融本無甚好感;既然周子諒這麼說了;哪怕是給朝中的張說以及桂州都督張九齡一個面子;他也自然會有所抉擇。此時此刻;他笑著給周子諒敬了一杯;因祝道;“周兄一入御史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