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的煙花持續燃放了小半個時辰才結束,夜色漸深,詩會也終於散去。

慕名而來的公子和書生們沒想到連公孫家大小姐的面都沒怎麼見到,皆是在心底暗暗嘆息。

公孫玥今晚本來想和夏冬一起留在船上,奈何公孫家家教甚嚴,公孫雲絕不會允許女兒在沒有侍女和保鏢陪同下獨自在外過夜。

而公孫玥自然也願意將夏冬一個人留在船上,於是便悄悄帶上夏冬,避開了岸邊還在警戒的城防軍士兵,乘著馬車回到了公孫府。

此時的金陵城中,宵禁即將開始,而這些士兵卻還未散去,仍然在不停盤查著路過的百姓,但沒有人敢攔下這位公孫家大小姐的馬車。

至於邢無意那邊,夏冬也並不擔心。師傅的武功比他只高不低,只有可能將那些士兵全部殺死,卻絕無可能被那些士兵抓住。

馬車很快來到了公孫府。

相比於長安朱雀街的那座府邸,金陵城的公孫府明顯還要大上不少,白磚灰瓦,顯得既低調又不失氣派。

由於擔心難以順利收回城防軍的控制權,夏冬還是先去書房見了公孫家的家主公孫雲一面,而公孫玥則以疲憊為由提前溜走,不知道去了哪裡。

相比較於十年前,夏冬在秦淮河畔那遠遠一眼所留下的印象,公孫雲的變化並不明顯,仍然是蓄著短髯的中年人形象,但卻沒有再穿著那件划龍舟時穿的簡陋短袍,而是一身褐色麒麟官服,腳上踏著祥雲靴,腰間繫著獅子玉帶,顯得極為威武霸氣。

此刻他正端坐在椅子上,單手持著一卷兵書閱讀,即使是坐著,高大的身軀也幾乎與夏冬持平,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見到夏冬進來,他放下了書,望向對方笑道:“呵呵,我常常聽小皓嘮叨,說是在長安結識了兩個好友,其中一個不僅容貌俊美無雙,而且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皇城司的指揮使,應該就是你吧?”

“皇城司朱雀使夏冬,見過公孫將軍。”夏冬行了一禮,又取出代表身份的紅玉牌呈到公孫雲面前。儘管他的指揮使已經是三品官,可公孫雲不但是同樣三品的江南軍大將軍,更有大夏爵位最高的國公之名在身,就連一品官見了他都得行禮。

“不必多禮。”公孫雲沒有去接玉牌,而是擺了擺手,示意夏冬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既然你是小皓和玥兒的朋友,那便不必拘禮,將此地當成是家裡就好。”公孫雲語氣和藹。

似乎沒想到眼前這位堪稱大夏傳奇的大將軍會對自己如此客氣,夏冬頗有些受寵若驚,但他畢竟在皇城司磨練多年,面上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他有些疑惑地朝著書房的側門瞥了一眼,在椅子上不卑不亢地坐下,開門見山地道:“公孫將軍,本座此來金陵,是有陛下親賜的御案要辦……”說著,他將邢無意懷疑蕭霆生潛藏在金陵,兩人今日又在此遭到知府和城防都司追殺的事情一一道來。

“想不到,連城防守衛軍都被他們調動了。”公孫雲聞言也吃了一驚,思索道:“金陵城許多百姓至今仍然心向大楚,可是先帝不願再多造殺孽,當今陛下也十分寬厚,允諾他們在家中祭拜楚帝靈位,想不到竟會導致金陵城如今被滲透成了這般模樣。”

說到這裡,他想了一會兒道:“現在宵禁已開,整座城都被他們所控制。你就先在府中休息,明日一早,你便按你行動所說那樣前去捉拿王平,本將軍則自會趕赴城外,令大軍戒嚴。”

“多謝將軍。”夏冬此時身上未穿朱雀袍,玉牌也沒拿出來展示,見公孫雲才第一面就如此信任自己,不禁心下感動,連忙抱拳道謝。

公孫雲又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有些疑惑地道:“不過,夏大人身材為何如此……”

“唉,”夏冬苦笑一聲,道:“可能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