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上起身:“回大人的話,正是草民。”

劉秉恩似乎很是開心,拉著少班主的手道:“如此生疏做什麼,還是像當初一樣,叫我一聲叔父便是。”

少班主沉默良久,最終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叔父!”

劉秉恩只覺得空洞許久的心似乎再次有什麼開始湧動,淚水不自覺開始湧現:“孩子,這些年你們可還好?”

“回叔父的話,自您受了我家牽連被貶後,我們一家也被趕出了京城。幸虧得了同為九流中的同道相助,我家才得以在異地落腳。”

劉秉恩聲音有些哽咽,拍了拍少班主的肩膀:“好孩子!苦了你們了。只是我當初無能……未能替老班主申冤。

對了,不如你們隨我回到任上吧?叔父現在……”

林如海出聲打斷了劉秉恩:“謹行兄,多年再遇故人實乃喜事,只是在外敘舊恐怕不便,不如弟安排雅舍一處。入內敘話?”

……

進了房間後,林如海、薛虹師徒二人人坐在一處。

而劉秉恩、少班主坐在一處。

少班主主動起身斟茶,跪在地上獻給劉秉恩:“叔父昔日的幫助,我李家一脈永生難忘!請叔父用茶!”

劉秉恩坦然受之,滿是感慨。

少班主敬茶後,又跪在地上,連叩九個響頭,擲地有聲,額頭早已破了皮,卻執意不肯起來。

,!

哪怕劉秉恩親手攙扶也是不肯,直到磕滿了九個。

“真是沒想到,這天下竟然如此之小。昔日故人會在這樣的情景下重逢。”

劉秉恩拉起跪在地上的少班主道:“好孩子,你可願意帶著梨園隨叔父回任上?如今叔父添為湖廣佈政使,在地方絕對不會再讓你們的梨園受任何人的欺負!”

那少班主笑著搖了搖頭,退後幾步,猛然將身上的衣服撕開,一瞬間薛虹猛的起身就要擋在林如海身後,卻被對方單手反拎回自己的身後。

林如海還看了薛虹一眼,好像在說:年輕人,你什麼武力,還保護我?你老師我還沒廢到那種程度。

薛虹暗自下定決心,要找兩個好手練一練,要不然這一個兩個都瞧不起他!

門外的侍衛一擁而入,將對方團團圍了起來。

卻見整件衣服的裡衣上,血跡斑斑,竟然是被人用鮮血書就的血書!

少班主託舉血書跪在地上,高聲道:“我今日來此,乃是為了報恩。既是為了報叔父大恩,更是為了報九流同袍之恩!

這上面所記,乃是湖廣商民、販夫走卒等萬民聯名所成。

此書一式兩份,其中一份,草民已經託人送往太子府。這一份,則由我貼身保管。

此乃湖廣地方府民,狀告湖廣佈政使劉秉恩的罪證之一!

不瞞叔父,我受朋友之託,本應行聶政之事。我一家受人恩惠,自無可推脫,我受叔父教誨,多年來銘記於心,不敢有一刻稍忘。

多年來我自繼承梨園後,佈施粥飯,帶著梨園修橋補路,積累功德,只求有朝一日有顏面再見叔父。

一日我遊行至湖廣,自同行口中聞湖廣官場之事,心生憤慨,便自告奮勇,願解散梨園再行聶政之事,殊不料……

湖廣佈政使,正是我李念恩苦尋多年的叔父您!”

劉秉恩再也維持不住一開始的淡然,尤其在聽到對方名字:“你、你說你叫什麼?”

“恩公被貶出京後,家父有感恩德,要我永世不忘,便擅取恩公名諱一字,作為我的名字,以作勉勵。不想……”

少班主說著說著,委屈的淚水流了下來,尋了多年的恩公,竟然是自己要刺殺的大貪官,大惡人!

少班主依稀記得幼年時初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