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剛剛出口,她再次揉身撲上,一柄軟劍舞得如月華漫天,劍劍直指黑衣人身上要害,一時間分不清哪個是實招,哪個是虛影,端得是虛實莫辯,氣勢逼人。

那人終於移動腳步,守著方寸之地與她見招拆招。他出招雖緩,卻每每能夠後發先至,每一招都實打實地招呼過去。楚修竹避之不及,又礙於他兵器沉重不敢硬接,只得與他纏鬥在一處,須臾間二三十招過去,竟不能越過那人分毫,情急之下大喊一聲:“你先走!”喊罷竟是合身攻上,劍招陡然變得凌厲兇狠,招招都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我苦笑一聲,還未待說話,黑衣人卻先沉聲開口:“在我之後,還有高手專門候著漏網之魚,他的功夫更勝我一籌。你連我都打不過,你這妹子又是毫無內力,就算僥倖過了我這關,也必不能全身而退,你又何必執著!快快棄劍跟我回去,我家主人定不會傷你們性命!”

說罷劍芒一吐,只聽鏗的一聲雙劍相交,楚修竹蹬蹬蹬連退三步,被我急忙扶住,一低頭,竟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我忙伸手探她脈搏,急道:“你已中了毒,別再打了!”邊說邊捏住她手臂向她使眼色:硬拼不行,我們還可以智取!

楚修竹慘笑一聲甩開我手,使袖子擦了擦血跡,前跨一步橫劍當胸,仍是將我擋在身後:“再來!”

黑衣人似有震動,他注目楚修竹良久,又看了看我,再看向她時,目光裡便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我只得一人,若你現在施展輕功逃走,我手上抓著你妹子,定然是追不上你的。”

楚修竹冷笑一聲,昂然道:“同門情誼,你這魔教狂徒怎能領會!少廢話,出招吧!”

黑衣人繼續道:“你若現在逃走,日後還有機會為你妹子報仇,若是非要和你妹子綁在一處,你們二人今日必死無疑。”

我長嘆一聲:“這位大哥說得對,我剛剛所言也句句真心,師姐,你走吧!”

楚修竹的聲音依舊沉穩:“共死好過獨活,至少我問心無愧!”

黑衣人沉默片刻,也橫劍當胸:“打贏我,我就放你們走!”

楚修竹嬌叱一聲,再次合身撲上。

月光明晃晃地照在兩柄長劍上,雙劍一剛一柔,一快一慢,鬥在一處卻是軟劍招招緊逼,巨劍節節敗退,全不復方才進退之勢。楚修竹不欲戀戰,十幾招之後故意賣了個破綻,胸前空洞大開,那黑衣人竟也上當,壓上一步舉劍就刺,楚修竹長笑一聲:“來得好!”左手搭住他前伸的右手,整個人借力一轉滑到他身側,手中劍芒突然再漲數寸。只聽嗤的一聲,黑衣人胸前應聲劃開一道寸許深的血口!

楚修竹一愣:“你……”

我連忙上前拉住楚修竹手臂:“多謝大哥成全,我們走!”

黑衣人捂住胸口半跪在地,楚修竹站在他身前,遲疑片刻,也聲若蚊蠅地開口:“謝謝。”

黑衣人揚起臉,一雙黑眼睛裡流露出些許暖意,他竟是在笑:“魔教狂徒也是有感情的。你……你們好自為之。”說罷手一撐地,保持著跪姿滑回陰影之中,須臾之後,竟是連輪廓都看不到了。

楚修竹向著黑暗注視片刻,便再次帶著我飛奔。許是顧忌那黑衣人說的話,她也顧不得其他,匆忙提氣施展輕功,幾個起落之後喘息更加粗重,彷彿連呼吸都十分困難。她頓了頓身形,勉強帶著我隱入樹下的陰影,落地時腳步踉蹌,竟是站都站不穩了。

我反手扶住她,低聲勸道:“別再運功了。我們已經走了足夠遠,再有不到一里路就能看到人家,我扶你下山!”

楚修竹點點頭,將軟劍收回腰間,抓住我手低笑道:“若能成功逃過此劫,我就帶你去見……見我今天去見的那個人。”說著,嘴角又滲出一絲血來。

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