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飛行器緩緩降落在一處高地,德斯克替她開啟艙門。

兩隻蟲子就這樣漫步在帝國京都看不到的區域。

不知道這是哪兒,但從周圍荒無人煙的狀況可以看出,幾乎沒有蟲子會閒著沒事來這裡。

“據說這裡曾經是帝國一處難民營,後來被徵用改造成了實驗基地,不過現在基本廢棄。”

不明白為什麼要和她說這個,沈青青看著那個雖然身姿高大勁瘦,從眉眼裡仍能看出些許青稚的青年。

他的眼睛和眉毛,以及頭髮都是純正的紫色。

戈鳶說過,在蟲族裡純正的瞳色髮色是代表血脈純度的象徵,也是地位的象徵。

像是薩恩斯特深邃不見底的黑色瞳孔,以及賽利特淺灰色的眸子,都是貴族血脈的見證。

和哺乳類獸族一樣,均以純色皮毛辨別血脈地位。

德斯克目視遠方不知在看哪裡,平日裡桀驁不馴的戲謔聲音在此時也低沉下來,“想知道難民營裡的難民都去哪兒了麼?”

不等沈青青回答,便又自顧自答道,“他們都去見蟲神了,都去見上任蟲母了。”

“很諷刺對吧?”

沈青青心下一驚,不敢相信他的話。

按照他說的,那些難民並沒有被安置好,而是被……剿滅了……

他們不都是蟲族麼,怎麼還會……

“你想問的是‘他們都是蟲族,怎麼還要這樣對待同胞’對吧?”

德斯克笑了笑,“別天真了,蟲族內部矛盾遠比傳言中的要尖銳。你所看到的王族金碧輝煌的光彩照人之下,是用無數蟲族平民屍骸堆積而成的帝國。”

“不過並不是所有蟲族都在那次剿滅中死亡,也有例外。”

德斯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問道,“那天我找你時看到了一個高個子雌性,她叫戈鳶,是克萊因的妹妹對吧?”

看到沈青青抬頭看向他,連忙擺手解釋道,“我可沒有偷偷調查她,雖然之前沒有見過她,但家父時常提起這個名字,當時見到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才沒認出來。”

他也不會承認自己也是有點臉盲。

實際上大長老書房裡有她的畫像,作為大長老最不爭氣的小兒子,德斯克經常跑書房偷飛船密匙,剛好看到過那幅畫像。

當時他還問上面的人是不是他的雌母。

可大長老聽了幾乎是瞬間就抄起棍子朝他揍了過去。

“那是你爹的宿敵!!”

於是,年幼的德斯克雖然沒見過戈鳶,可那個名字以及畫像深深印在了他的腦海。

隨著時間推移也逐漸塵封在記憶深處,若不是那天見過以後覺得有點眼熟,他也不會想起。

“她就是個例外。”

德斯克對她說,“當年長老會下令清剿難民時,戈鳶就在人群裡,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克萊因將她帶回來並宣稱是他妹妹……”

他並不是特別理解克萊因的做法。

當時的克萊因還是克里米亞王族的繼承人,同時也是總指揮官,可謂風頭無限前途大好。

至於究竟是如何得到訊息並將戈鳶帶回來,所有人都不知道原因。

加上現如今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總不能再回到過去問他當時怎麼想的。

“雖然不理解,但後來我得到了些訊息,估計克萊因也是看中了她的學習能力才將人帶回來的吧。”

戈鳶的名字屬於上一代蟲子裡的傳說,已經是過去式的代表,可過時並不代表消失,所以有關她的訊息還是有很多的。

“真是沒想到在帝國愚民政策下居然還會有這樣優秀的蟲才,當真是讓我開了眼。”

落日餘暉帶走最後一點溫暖,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