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一張輕飄飄的白紙落在他面前。

伽塔納不解抬頭看著她。

他的手被禁錮起來無法動彈,無法看到那張字跡朝下的紙上到底寫了什麼。

沈青青在走之前開口,“我一共傷了你三次,一次為蟲族,一次為蟲母,一次為她。她很優秀,甚至是強大到了極致,但唯獨在處理你的事情上自始至終都是錯的,她應該在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將你扼殺在搖籃。”

“不過一切都不重要了,”沈青青將刑具丟在地上,“她的遺體將在一天後火化撒入王星母河,具體事情紙上寫了,你好自為之。”

監禁室的門重重關上,震顫的不只有空氣,還有被松下束縛的他的心。

在監禁室外,安道爾遞上一條手帕安慰道,“青青不經常來還不適應吧,先擦擦臉,你都哭了。”

沈青青這才發現自己臉上在不自覺時居然流出了淚。

“嗯。”

淚水在白色手帕上洇溼出淚痕,安道爾默默收回手帕看著她道,“但青青為什麼要將這件事告訴他?”

他無法理解,伽塔納是蟲族的罪人,應該接受應有的懲罰。

同時伽塔納也是整個蟲族最沒有資格見到蟲母的蟲子。

無論是哪任蟲母,他都沒有資格見到。

“因為這是滅掉他最後幻想的機會。”沈青青說出自己的想法。

“他的執念就是塞西莉亞,而現在塞西莉亞已經死亡,讓他親眼看到執念被撒入江河才能讓他真正認識到自己所作所為究竟有多麼不堪,何況我的目的並不是將蟲族的所有敵人都消滅,而是將他們都變為盟友。”

面對他們的不理解,沈青青也給出解釋,“我也沒有說要原諒他在蟲族的所作所為,只是想借此機會敲打一番,等將塞西莉亞安葬好,我們才要真正開始對付最終敵人。”

在蟲族母親河畔,只有寥寥幾隻蟲族站在港口,遠遠地看著由無數鮮花組成的木筏飄向河流中央。

伽塔納也在其中。

長時間不見陽光,使得他不得不眯起眼睛慢慢適應強光照射。

突然眼中出現了條彩色木筏。

帶著鮮花陽光和香味的木筏就這樣簇擁著塞西莉亞來到江心。

沈青青將燃燒起火焰的箭矢遞給他。

“帶她離開這裡,你知道該怎麼做。”

伽塔納全身都在顫抖,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本能地不想要接受這支箭矢。

要他親手送她離開,這比要了他的命都難受!

“還在猶豫什麼?你不都送她離開一次了嗎?”

沈青青的聲音此刻猶如惡魔低語縈繞在耳畔,伽塔納鬼使神差拿起箭矢,接著將弓拉滿,蓄力。

箭矢穿透空氣傳來刺耳鳴音,穩穩落在江心那竹筏上。

火焰熊熊燃燒著,直到再也看不見那個身影,直到竹筏沉入河底。

直到親眼看著希望落空,伽塔納這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毫無意義。

河畔的蟲族本就不多,受邀前來參加這場葬禮的蟲族屈指可數,散了以後河邊就只剩下伽塔納。

依然怔怔地看著江心出神。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出於何種心理才拿起那支箭矢。

可能是不想讓她落入其他蟲族之手吧。

也可能是內心深處嫉妒心作祟。

總而言之,他後悔了。

……

“青青,你就這麼放心讓他獨自留在那裡?就不怕他在做出些什麼瘋狂的事?”

莉婭只知道這次葬禮舉辦得很倉促,而且身為整個蟲族犯人的伽塔納居然也被放出來參加。

萬一伽塔納又像之前那樣投奔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