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佛前欲(三)(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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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皆有慾望,在佛前苦苦哀求的不過是求而不得的慾望,可若是永遠得不到佛陀的回應,再一次又一次的禱告中近乎瘋狂,再一次又一次的獻祭中逐漸一無所有,那麼,再回過頭,佛陀的眼中留著的是血還是淚?
“叔,你不用顧慮我的。”
是溫鳶,她一路都沒有再說話,甚至見到碧水都沒有以往的那份喜悅,在看到侯府上陌生的邢正良和吳澤也沒有多想,只是向著二人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直至方才溫鳶推開玉鑾房的門,溫北君才在這個大侄女臉上重新看到了一絲光亮。
溫鳶抬起頭,笑著說道,“我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溫鳶了,劉棠是我朋友,但是你更是我叔叔啊,而且陛下的旨意就是旨意,什麼理由都擋不住的啊。”
溫北君知道溫鳶和劉班的獨女劉棠關係非常好,還有虞州別駕樓竹的妹妹,這兩個人算得上溫鳶為數不多的朋友了。
如今自己要親手砍了劉班,這不比元孝文下旨要他的命,元孝文要的就是自己和整個文官集團徹底劃清界限。
溫北君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輕輕嘆了口氣,抬手摸了摸溫鳶的頭,似是想從這熟悉的動作裡尋得一絲往昔的溫暖與安寧。
“小鳶,你能明白就好。這宮廷之內,帝王心思難測,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你作為公主,更是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此事之後,我更是會得罪整個文官集團,之後會有更多的…”
溫鳶微微頷首,臉上的笑容卻帶著幾分苦澀。“叔,我懂。只是……只是以後再見到劉棠,我不知該如何面對她。”她的目光飄向遠方,彷彿已經看到了劉棠得知父親死訊後那悲痛欲絕的模樣。
“小鳶,你也別太憂心。待此事過後,我會尋個機會,讓你與劉姑娘解釋清楚。”
溫北君自己都聽不下去自己說的話,解釋是最蒼白無力的,自己要去殺了她的父親,又憑什麼奢求她會原諒自己的侄女。
“可解釋又有何用?”溫鳶忍不住輕聲呢喃,“失去至親的痛苦,豈是幾句話就能撫平的。”
是啊,失去至親的痛苦,什麼話都撫平不了,就連時間也無法撫平。
族兄故去十年,他仍是對漢國有著滔天之恨,他永生永世都不會放下這段仇恨。
溫北君沉默良久,玉鑾房內靜得能聽見燭芯燃燒時發出的細微噼啪聲。窗外,夜風吹過,樹枝搖曳,投在窗欞上的影子仿若張牙舞爪的鬼魅,恰似此刻兩人沉重壓抑的心境。
“小鳶,有些事,身不由己。”溫北君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皇家的權謀爭鬥,從來不是簡單的是非對錯。劉班……他只是這場棋局中的一枚棄子。”
溫北君沒有說完,劉班或許連一枚棄子都算不上,劉班從來就沒有成為棋子。
溫鳶抬起頭,眼中淚光閃爍,“叔,我知道你身不由己,可劉棠何錯之有?她只是個無辜的女子,卻要承受這般痛苦。”說著,她的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
溫北君看著溫鳶傷心的模樣,心中一陣刺痛。他從袖中掏出一方絲帕,遞給溫鳶,“擦擦吧。事已至此,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或許,等一切平息後,我們能為劉姑娘做些補償。”
溫鳶接過絲帕,輕輕拭去淚水,可心中的哀傷卻難以消散。“叔,你說,人為什麼要有這麼多無奈和痛苦?我們明明不想傷害別人,卻總是身不由己。”
溫北君望向窗外的夜空,彷彿能從那無盡的黑暗中尋得答案。“這世間,因果迴圈,眾生皆苦。我們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命運軌跡上掙扎前行,有些時候,不得不做出一些違背本心的選擇。”
“侯爺。”
是吳澤,情況緊急,他根本來不及和溫北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