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皮跟骨頭。

白衣走到了這裡,身上的劍氣消失,神色緩和下來,恭敬地衝著老人行禮,站在了其的背後。

知道有人來了,老人還是望著膝上的劍,良久,說道:“你已經能夠敵過萬劍了。”

聲音平淡,說不上是誇獎,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但是這一種殊榮,絕世的李家,千年也未必能夠出現能夠獲得的人。近百年,卻一連出現了兩個。

白衣微微低頭,平淡地說道:“不曾敵過一劍。”

這裡明明那麼多劍,白衣卻並不把它們當成是劍,認為它們不足以稱之為“劍”,所以他說沒有敵過一柄劍。

老人輕笑了一聲,理解白衣的年少輕狂,說道:“李逸仙來過之後,這裡的劍,就不能再稱為劍了。”

聽到這個名字,白衣倨傲的神色再次收斂了些,說道:“太邪也是。”

“並不算是,當初太邪跟李逸仙遙遙相對,兩者誰也不能奈何誰,最後太邪覺得不可能有結果,便逃了。”

“逃了,便敗了。”

老人好似是陷入了回憶,並沒有在意身後的白衣青年,說道:“這裡的劍,李逸仙都看不上。”

“那他看上了什麼?”

“他——去村子拿了一把菜刀。”

白衣神色變得倨傲,冷若冰霜,冷淡地說道:“神仙道與紅塵道,他不過是選擇了紅塵道而已。”

老人略微一笑,並沒有反駁。整個李家,也唯有這位守劍冢的老人知道李逸仙修的是什麼道而已,遠非白衣李命秩說的紅塵道那樣。

撫摸著手中的太邪,好似是懷念往昔,老人問道:“還有什麼想聽的嗎?”

白衣李命秩重新恢復了恭敬,說道:“師叔說言,命秩謹記。”

“你師父給你取名命秩,是想讓你命什麼秩?”

“天下秩。”

老人點了點頭,拔出了太邪,看著未曾暗淡的劍鋒,然後問道:“聽說李逸仙找了一個弟子?”

“我會,殺了他。”

老人沒有反駁,說道:“你可以問問他——這把劍,無邪?”

李命秩點了點頭,身子向著老人弓下,行了最為莊重的禮節。

一團火,驟然從老人的身上升起,將他的皮骨全部燃燒成了灰燼,而其手中的太邪,則是接受著這團火的淬鍊。

以身鑄劍!

老人用自己的生命之火重新鑄造這把太邪!

當火焰逐漸停息,李命秩抬起了頭,伸手接住了太邪,未曾看一眼,就裝進了劍鞘之中。

剛剛鑄成的太邪嗡嗡而動,想要破鞘而出,卻被一股強大的劍氣包裹起來,無法突破出去,只能不甘地困在其中。

劍冢之中的劍都向李逸仙屈服過,就算是這把太邪都不例外,所以李命秩需要一把新的劍,更強的劍,不曾向李逸仙臣服的劍。要不然,今後絕沒有可能戰勝李逸仙。

想要提升太邪的威力,就只能藉助以身鑄劍。而苦守劍冢半生的老人,則是最好的人選,因為他就是上一代太邪的主人。

唯有這個老人,才能讓太邪產生新的變化。

當太邪送到老人面前的時候,老人就已經清楚了自己要做什麼,所以沒有反對。他終究還是姓李,不可能跟李逸仙那樣叛逃出去,所以用自己最後的價值為李家做出了點貢獻。

李命秩緩緩地走出了劍冢,一步踏出,來到了飛流的瀑布前。

站在飛虹橋上的李家的家主,望著飛濺過來的水滴,並沒有詢問太邪的事情,而是平靜地說道:“春秋門,開了。”

——

小紅花穿著一身勁裝,英氣逼人,站在一處山巔上,向著不遠處的山峰望去,而在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