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進去坐到門口臨時塑膠凳上,心裡想,既然不是你主動出現,更不會是我主動出現。說來說去,和我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你要是心裡笑我無恥,我有十足的理由笑回去。

導師進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我和沙發上那個人依舊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姿勢。我聽見老教授嘆了口氣,忍不住衝他的背影翻了個大白眼。老人家比我這年輕人還幼稚,以為關了一匹倔驢和我在一起就能發生點柔情蜜意的事情嗎?

“說吧,忙什麼呢?”

我搬起凳子坐到桌子邊,笑著說,“最近是沒有工作,不過以後會有的,老師您也不用擔心,我有計劃。”

“說說你的計劃。”

“哦,我準備考研。”眼尾掃了掃臧言,挑挑眉假意問,“老師,您覺得我出國好還是在國內比較好?”

臧言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讓我有些失望。不過,小樣兒,一張破報紙看了一個小時都沒翻一下,真以為自己在研究國家大事呢。

老教授從眼鏡框上面翻眼看看我,又看看另一邊始終不抬頭的臧言。

“家裡有閒錢又想搞學術研究的話,出國一趟也可。不過,你要是純碎想出去玩兩年,還是算了。”

我縮了縮肩膀。說實話,我讀研吧,還真沒想過學術研究的問題。這麼一想,就覺得有些對不起老教授這一批真心實意搞學術研究的人。

“沒那個想法的話,國內找個學校讀吧。有沒有回來讀研的想法?”

“能免試嗎?”

“能免談嗎?”

“那我考北京或是武漢,反正都是考,試一個難一點的。”

老教授眯著眼睛笑,手下還隨意翻著一堆本科生的期末小論文。他琢磨壞事的時候一般都會透過一定的方式外顯出來,比如躲開你的視線,偷偷摸有些禿頂了的額頭,攏白花花的頭髮,或者是手下不停的翻來覆去的看一些無關緊要的紙張。就像現在。

“你臧言師兄以後要到北京發展,去那邊也不錯,有個熟人就多一分照應。”

我“哦”了一聲,扭頭看臧言,對上他平靜似水還略帶冷意的視線,心不禁就跟著縮了一下,慌忙又撇開了頭。

“那就定了吧,我幫你聯絡一下導師。”

“別了吧,指不定國家線都不過呢,我也就是試試,願望不是太強烈。”

我聽見側身後有人“哼”了一聲,臉上一熱,鼻子也跟著酸了一下。

“既然考自然要用心,不然也別浪費那百十塊的報名費。你們那一屆考研的幾乎沒有,我倒是希望有個人往上走走。現在做研究的隊伍吧,還真需要幾個不同的聲音出來挑戰一下。一方權威,對專業發展也不好。”

“老師您說這些會讓所有研究生壓力都很大,那好像是博士生的任務。”

“研究生,就是搞研究的,你以為縮在宿舍上三年網就能畢業了?是,也能畢業,但是出去沒人願意要。說到底,還是要看自己。安然呢?怎麼兩個人一起辭了?”

“她呀。”我抿抿唇,面不改色的回答,“她飛美國了,出去散散心,很快就回來。”

“嗯,也是個隨心所欲的人。不過說實話,那姑娘比你有計劃。你專業學的雖好,卻是個撥撥轉轉不撥不轉的人。當年若不是課業多考試多實習多,你差不多也是個只有一張紅皮紙的人。”

我笑笑,心卻又飛到了一旁的人身上。我總覺得那一雙眼睛冷冰冰的盯在我背上,讓我遍體生寒。如果他恨我……能不能不要如果?

老教授濫用職權扣了兩個人陪他一起吃飯,地點卻是在他家裡。臧言陪著步行回家的途中只和他搭了幾句話,自始至終都沒有再看我。到了小區樓下的鐵門關著,我慌忙越過去伸手握住門把手準備拉開,卻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