邃,多麼寬廣和浩瀚!怪不得從古至今有那麼多人讚美大海,謳歌大海。

一會,不遠處駛來了一條平板貨輪,有人說船上是丹麥的旗幟。長長的船板上只站著一個健壯的年青人,貨船在和我們交錯的時候,船板上那個年輕的海員用力的揮舞著手臂向我們致意。可我們船上的人卻只顧各自觀賞著大自然的美景,對於人家的善意不與理採。不知道成們中國人是缺少禮數,還是過於含蓄,拙於表達所至。

經過了近十個小時的愉快航行,客船於下午五點多慢慢的駛進了煙臺港口。我們從港口又來到了可能是全國最大的長途氣車站——煙臺客車站。第二天我們乘坐大客車沿著蜿蜒的海邊公路經容登縣城,終於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草廟子公社,在公社的一家旅館安頓了下來。

不愧為沿海城鎮,那時是八四年,當時我們鄉政府還入住在一幢幢舊瓦房裡,更不用說供銷社旅社了。可這個叫草廟子的小鄉鎮的鎮政府辦公地、供銷社、旅館等全是整潔的大樓。樓下的層層石階是長長的花崗岩做的,院裡有水池、亭榭。鄉鎮工廠的大門外整齊的排放著一輛輛嶄新的摩托車,而那時我們全鄉也沒有幾個騎摩托的人。而且我們鄉即沒有象樣的工廠,也沒什麼產品出售。而他們工廠的產品已經出口到國外了。

在看完了他們廠裡的電刨,等家裡匯款的這段時間,我們兩個除了下一下棋,就到鎮上的集市轉一轉。

有天清晨,我從賓館的二樓一覺醒來,洗了臉刷完牙,然後推開窗子向街上張望。由於是清早,不甚寬大的街道上行人稀少,臨街店鋪的掌櫃們打著哈欠,或是開啟廚櫃或是彎腰清掃。也有剛剛洗過臉的人們拎著溼漉漉的毛巾和飯盒,在買油條豆漿之類的早餐。一切是那樣的平靜、祥和。

突然,一陣高亢嘹亮的聲音從樓下傳到了我的耳畔,是京劇楊子榮的唱腔:“朔——風吹——,林——濤吼——。”這一聲清唱如天賴之音打破了小鎮清晨的寧靜,也打動了我這個遼寧遊客。他的聲音是那樣清脆嘹亮,唱腔是那樣純正,味道是那樣濃厚。好象歌者真的值身於山野中,聽著松濤在嗚咽,看著林海在翻湧而熱血沸騰,氣衝宵漢。他本該繼續唱下去,因為下面一句“峽谷震盪”估計會更精彩,更動聽。沒想到他只唱了這兩句就嘎然而止,給人留下了豐富的想象和仔細品味的餘地。

我被這樣完美的唱段震住了,驚呆了,以至於過了好一會我還愣在那裡。等我醒悟過來,第一個願望就是要看一看有這麼好的嗓子,這麼好的唱功的人長的什麼樣。於是我便順著樓梯跑了下來。

到了街上卻什麼也沒有發現,掌櫃們還在慢條斯理的整理著廚櫃,買早餐的人們還在悠閒的踱著方步。平靜祥和的氣氛依然籠罩著小鎮,似乎這裡的人們已經習慣了自己那麼多美好的東西,並不為之大驚小怪。

辦了託運手續後,我倆乘車至威海,又坐船到大連,再乘火車回家。這期間我們在威海逗留了一天。

威海是我見過最美最乾淨的城市。清潔寬大的街道兩邊整齊的排列著梧桐和松柏樹,寬大翠綠的梧桐葉片隨著徐徐的海風輕輕舞動;松樹的松枝上掛滿了圓圓的塔果。寬廣的草屏上懶洋洋的臥著一隻石雕青牛。高大樓宇的倒影一直伸向海水裡,深灰色的影子不停的聚攏又闊散。靠海的岸邊零星的矗立著各式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