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歌姬,所以他們都喚我做:趙姬。

我卑微的、沒有自我的活著。我每天全部的精力都是用來取悅男人,取悅那群骯髒的臭男人。我要在他們面前為他們笑,為他們哭,為他們放浪痴狂。其實我在暗地裡想,我要讓他們為我笑,為我哭,為我痴狂。看到他們為我神魂顛倒、如痴如狂的醜態,我除了得意還有一些落寞。

我知道這就是我的命,我每天都要周旋在這些男人堆裡面,我無法自拔,我無從選擇。即使我想做一個普通的紡紗織布女子的願望,也不可能實現。每次彈琴高歌,縱酒狂舞時,我的迷人的笑容背後是辛酸的眼淚。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一個人,一個儒雅的男人。這個儒雅的男人一身月白的衣衫,看起來彬彬有禮,他白皙的臉上始終帶著攝人心魄的微笑。斜插入鬢的雙眉下,是一雙比星星還閃亮的眼睛。當我看到這雙眼睛時,我就知道,這雙眼睛已經喚醒並點燃了我內心的渴望。

他看到我時,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睛中,亮光一閃。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火花。可是他已經完全把我的生命照亮。

這個儒雅的男人帶著我離開了這個醉生夢死的地方,奪走了我的初夜,於是他成了我生命的全部。

他說我的面板比玉還光滑、還溫潤,於是給我起了個名字:玉兒。

我終於有了我的名字,我喜歡這個名字。這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名字。從此他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一切。我沉浸在一個女人的幸福滿足之中。

有一天,他告訴我,要我去服侍另一個男人。我落下眼淚。他給我講了許多理由,這些理由我一個也沒有聽明白。可是我看到他熱切地期待我同意的眼神,我還是違心地點點頭。

他看我點頭,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這一刻我覺得,既然他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一切。我就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哪怕是犧牲性命,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就這樣,我見到了我生命中的第二個男人。這個男人看到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已經為我的美貌所傾倒,已經為我痴狂。

我被第二個男人瘋狂的佔有,這一夜,沒有愛,沒有歡愉,只有恨,只有疼痛。

從此,每天,我害怕黑夜的來臨。這個令我作嘔的男人,每次都是在我的身上尋求慰籍和發洩恐懼,他把我痛苦的尖叫當作快慰。每次都把我弄得遍體鱗傷。我的身體每一次被佔有,我的心都在滴血。

我無法忍受這種肉體上和精神上的折磨,我偷偷去找他向他哭訴。可是他給我講了一番至今我也不太明白的大道理。然後溫柔的安撫我,他吻遍我身上的每一處傷痛,撫摸過我每一寸肌膚,給我最熾熱的愛憐。只有這個時候,我才能找到迷失的自我,找到心理上的安慰。

我有了孩子。就連我自己也不清楚這個孩子是誰的,可是我寧願把孩子當成是他的。我告訴他我有了他的孩子,希望回到他身邊,他比我還興奮,可讓我繼續留在那個男人身邊。直到多年後,我才明白他的用意。

孩子成了我全部的寄託。每次一看到孩子粉嘟嘟、胖乎乎的小臉,我就想起了他。我發現孩子的眉毛、鼻子非常像他,特別是眼睛,有著和他一樣像星星般明亮的眼睛。

趙國流亡的日子,孩子是我的精神支柱。我的孩子比別人的孩子都要早熟,我們相依為命。有一天,孩子開心地跑回來,用清脆的童音天真爛漫地問:“娘,什麼是雜種?”我頓時無言以對,驚訝地看著才三歲的孩子,那純真無邪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從那時起,我知道我的屈辱和痛苦將會伴隨孩子的童年,甚至是伴隨著孩子一生。我沒有回答孩子,但是,我想,孩子一定從我的眼神中讀懂了一切。因為,從此孩子再也沒有問過我這個問題。

以後的日子,孩子經常渾身是泥土,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