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我的忍耐度是有限的,你不要一次又一次挑戰我的耐心!”

電話那邊,宋雅菲聲音冷得刺骨,我彷彿能聽到她咬碎後槽牙的聲音。

我拿著手機,有一瞬的慌神,眼前浮現出很多年前那個扎著高馬尾的青春少女。

她善良無害,說話溫溫柔柔,總是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如小白兔一般惹人憐愛。

如果我們發生爭執,不管是誰對誰錯,只要她撅起小嘴,眨巴兩下水汪汪的大眼睛,我就會偃旗息鼓,立刻放下姿態,抱著她的小蠻腰說對不起。

不管我們因何爭吵,都會心照不宣,在心裡預設不說狠話,不將彼此的顏面和尊嚴踩在地上。

可宋雅菲似乎早已忘記這些,也沒有了屬於我們之間的默契。

這幾年裡,只要我不順著她的心意,她就會先挖苦嘲笑,用我的軟肋做威脅。

其實我們的感情早已經變了質,我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張天,差不多得了,我已經讓餘承亮搬走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我限你在一個小時內,立刻回來。”

我長久不出聲,讓宋雅菲的怒火更甚,聲音更加冷酷。

那高高在上的語氣,彷彿在頒佈聖旨一般。

可我不是她的臣子,也不是她孩子的父親,為什麼一定要聽她的安排?

我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內心的決定,聲音低啞道:“雅菲,我們......離婚吧。”

短暫的沉默過後,宋雅菲輕笑出聲,“張天,你就這麼希望和我離婚嗎?”

“雅菲,你覺得現在的日子,是我們當初想要的嗎?”

我坐在昏暗的臥室內,看向夕陽西下,耳邊響起當年宋雅菲趴在我耳邊說的話。

張天,我們要是以後結婚了,可以吵架,但決不能冷戰,知道嗎?

還有啊,以後我們有了孩子,你不許重男輕女,我們養的小貓也不能棄養。

張天,答應我,要陪我一起共白頭,好嗎?

那時候,我認真且堅定,帶著最美好的憧憬用力點頭,在心裡暗暗發誓要和宋雅菲一輩子共白頭,永遠不離不棄。

不曾想,如今卻是我率先當了逃兵。

也許我這一身的病痛,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吧。

“雅菲,這段婚姻裡,我們都沒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彼此都是傷痕累累,還不如放手離開,以後大家各自安好。”

“呵呵,好一個各自安好。張天有什麼資格和我說這話?你難道忘了你當初是如何拋棄我的嗎?”

“張天,這是你欠我的,我是絕不會和你離婚的!”

宋雅菲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洶湧的恨意,態度堅決。

我早已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沒有任何意外,只是聲音很輕很輕地說了一句,“我已經遭到報應,活不了多久了,難道這樣還不能讓你消氣嗎?”

“......三天,張天,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三天後,你還不回來,我就停掉孤兒院的資助!”

說完這句話,宋雅菲便結束通話了電話,完全不給我談判的機會。

看著已經黑屏的手機,我心中苦澀,不過並沒有先前聽到這話的慌張感。

我心情複雜地看著窗外已經黑下來的夜色,平復好情緒,用新的手機號撥通馮叔的電話。

“喂,馮叔,是我,張天。”

“嗯,我知道,你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已經差不多了。”

“那就好,還是按照原定的時間見面嗎?”

“馮叔,你明天有空嗎?”

宋雅菲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三天後如果我沒有回去,她一定會斷了孤兒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