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給趙正擦臉,一邊幽怨地道,“元郎,阿姐都不讓我去迎你!”

“女子迎什麼聖旨!”周盈拍掉了周春放在趙正臉上的手,“阿唸的湯藥熬了沒沒熬你在這作甚呢!”

“去就去,兇什麼兇!”周春嘟著嘴,將手裡的帕子丟給了周盈,轉身又去了火邊。

趙正呶了呶嘴,“誰劈的柴”

“阿念她兄長。”周盈接過了琳兒,放下她讓她自己去玩,接著道:“昨日就在劈,今日晌午又劈了些,你回來之前,一擔一擔挑來的,怕我們碼著費事,就又堆成了垛。要不你去看看吧,阿念這些日子照顧她兄長,又不要我們幫忙,可是吃了不少苦。”

趙正點點頭,達念看上去柔弱,但性子剛硬,倔強。她在平涼過得小心,平日裡做小伏低,逢人便主動問好,對周盈姐妹更是恭敬有加,只要在家,家中之事便爭著搶著去做,從不多言一句

。也就只有趙正在的時候,這女子才會開心一些,多說一些。

趙正接過帕子撣了撣身上的灰塵,便出門而去。

趙正給了達念一筆錢,讓她採買一些她想要的草藥。但是達念卻沒捨得用,除了一些平涼沒有的需要去縣裡買,其餘的都是自己上山去採。

趙正在後山裡找了一圈,果然就看見達念挎著藥簍子,正閉著眼睛,拿著一株大黃在鼻尖上聞。她的臉上帶著笑意,許是朗多情傷勢大好,讓她一直陰鬱的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

一時間,趙正便想起當初從日月山上下來,在松林便遇見達唸的情景。當時她正捧著一株松菇,臉上也如這般洋溢著希望的笑容。也就是那笑容,讓趙正心生惻隱,沒有捨得讓段柴對她下殺手。

在這樣一個世道,希望總是難能可貴的。

“阿念!”趙正從身後抱住了達念,深深地嗅著她身上帶著的花瓣香味。她非常喜歡趙正送給他的花香胰子,每日都要擦抹沐浴,便是周春那個愛乾淨的娘子,都追她不及。

“元良!”達念起初嚇了一跳,聽是趙正的聲音,便頓時驚喜異常,乾乾淨淨的臉上瞬間如花一般綻放,轉過身,勾著趙正的脖子,便把臉貼再趙正的胸口蹭,“何時回來的”

“方才!”趙正道:“你兄長如何了我記著他前幾日才堪堪能下得炕來。”

“好多了。”達念道:“久躺之人,要多活動筋骨。我兄長外傷痊癒了,只是有些內傷還須調養。昨日他幫我們劈了柴,你見了嗎”

趙正笑了笑,“倒是沒呢!”

達念推開趙正,一時急了:“我兄長……我兄長……”

“我知道啦!”趙正哈哈大笑,用手指颳了一下達唸的鼻子,“不許急!帶我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