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祈淮修長的指尖迅速地在螢幕上移動。

他打字的速度很快,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向書微練習攥寫新聞報道,不想自己打字,就會口述,讓裴祈淮幫她敲鍵盤。

向書微說完,他也敲完,速度齊平,甚至打的次數多了以後,裴祈淮有時候會先向書微一步打完,因為他已經基本摸清她的用詞習慣。

向書微當時驚喜地從背後抱住裴祈淮的脖子,用臉蹭他,笑嘻嘻道:

“那以後我寫的新聞釋出在網上,你是不是一眼可以認出來?那到時候我就要考考你了,能不能從不同人攥寫的但是題材一致的新聞稿裡,認出哪一篇是我寫的。”

是一個還蠻不講道理的要求,裴祈淮當時是怎麼回答的,他就說了三個字——

“我努力。”

那個裴祈淮啊,真的對她向書微百依百順。哪像今天,已經懟了她好幾句。

“你打字速度還是很快呢。”

向書微感嘆道,說完半秒不到,又道:

“你現在經常敲鍵盤,會不會很容易得腱鞘炎啊?你有沒有注意啊?”

裴祈淮按下搜尋鍵,導航的系統女聲立即提醒——

前方路況擁堵,但您仍在最優路線上。

裴祈淮淡聲反問。

“那你呢,你不也一樣要敲鍵盤?”

裴祈淮很狡猾,用“那你呢”三個字代替了她的兩個問題。

那他是更在意她有沒有得腱鞘炎,還是更在意她有沒有注意自己的身體健康。

,!

真狡猾啊——都不正面回答。

“我不用啊。

這三年我沒怎麼上班,還可以說是工作經驗為零的非,應屆畢業生。”

向書微只斷斷續續上過一陣子的班。

剛和裴祈淮分手的那幾個月,向書微連積極地生活都感到困難,出去和他們喝酒約會,不過是行屍走肉。

迷糊混沌地無所事事地到了新年。在跨年當天,向書微第一次去明海城。

明海城很大,她很陌生。向書微只知道,裴祈淮來自明海,並不知道他住在明海的哪個區哪條街道,她不知道去哪裡找他。

當然,她也不敢去找他。

等初來乍到的茫然結束,向書微想到自己是在一座有裴祈淮在的城市,她整個人就滿血復活了。

向書微滿是新鮮感地在街上瞎逛了好一陣子,直到路過花店,她的腳步才停下,神色有一瞬間不自在。

從花店出來,向書微手上捧了一束紅玫瑰。她捧著玫瑰花,原地慢悠悠地轉了一圈,企圖將這個城市的四面八方納入眼底,仿若這樣,也等同於看見了那個人。

向書微低頭,嗅著花香,很輕地說了一句——

“裴祈淮,三週年快樂。”

之後過了正月,向書微就去上班了,但是好景不長,勉強上了半個月,她總是走神低落,寫新聞稿的時候,她沒辦法不想起裴祈淮。

她怎麼能不想起裴祈淮。

大學四年,他們幾乎是全部一起過的。時間不衝突就一起上課,課後就一起做作業複習。有關她專業的所有,一點一滴都有關裴祈淮,她怎麼可能不想起他。

想起他,工作就完蛋。所以向書微辭職了,在工作半個月後。向書微後面又去上了兩次班,辭了兩次職,工作時長總計75天。

最後她決定,先放過自己——在放下裴祈淮之前。

……

“是嗎,那忙著做什麼呢?”

忙著和不同的男人喝酒約會?

裴祈淮心知肚明,卻還抱了一絲期待,期待向書微能給出不同的回答。

但向書微笑了笑,說出口的話,是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