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用他違律使用厭勝之術威脅他如何?”

薛和沾第一次聽人將威脅別人說的如此直白,啞然失笑,面上卻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娘子此計甚妙。”

果兒被誇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反而驕傲地揚起了下巴,薛和沾不由莞爾。

用完了暮食,果兒本要繼續回伙房歇息,薛和沾卻將隔壁的廂房包了下來,讓果兒暫住。

果兒微微蹙眉:“少卿好意我心領了,但無功不受祿。”

薛和沾含笑道:“娘子助某查案,本該支付娘子酬金。一點心意,娘子無需在意。”

果兒從來不是扭捏之人,見薛和沾如此說,便點頭應了。

起身之時,果兒終於忍不住問:“我還有一個問題。”

薛和沾靜靜看著她:“娘子請問。”

“少卿如何得知我藏身胡玉樓?”

薛和沾耳尖莫名有些泛紅:“今日幫娘子榨取石榴汁時,聞見了娘子身上淡淡的脂粉味和西域香料味。”

果兒聞言挑眉:“少卿好嗅覺。”

說完不等薛和沾再說什麼,果兒轉身便回了薛和沾為她包下的廂房。

她猜測過很多可能,卻沒料到薛和沾長了個“狗鼻子”。上次那條羅裙是新衣,尚沒有什麼氣味,但今日這衣服是隨春生拜託胡玉樓的漿洗婆子清洗的,婆子大約是與樓裡娘子的衣服一道燻了香的。

想通了此節,果兒反而放下心來。薛和沾的鼻子總比藏在暗處的眼睛好提防。

果兒回到廂房,這裡裝飾考究,不僅有浴桶沐浴,還準備了嶄新幹淨的新衣,床榻柔軟舒適,果兒沐浴之後很快便睡了過去。

而隨春生卻是被石破天灌醉後安置在了另一間廂房內。

石破天酒足飯飽,打了個飽嗝兒才敲響薛和沾的門走了進去。

石破天年紀雖小,卻堪稱海量,隨春生已經五馬長槍,石破天卻依舊腳步穩健眼神清明,他如鬥勝的大公雞一般,驕傲地向薛和沾彙報了戰績後,忍不住詢問:“少卿,這果兒娘子不是通緝犯嗎?少卿怎的對她與那小賊如此禮遇?”

薛和沾笑笑:“抓人不一定要動用武力。”

石破天眨眨眼:“屬下不明白,請少卿解惑。”

薛和沾心情極好,耐心點破:“今日沒動一拳一腳,不是已經將她拘在隔壁了?逃犯放在眼前,總比滿世界追捕省力。有時候手段不重要,結果才重要。”

石破天終於明白了,不由瞪圓了眼睛:“少卿奸詐!”

說完他險些咬了舌頭,看來今日著實喝的多了些,竟將心裡話說了出來,於是慌忙改口:“屬下是說,少卿足智多謀!”

薛和沾並不言語,抬手點了點門口,石破天如蒙大赦,立刻轉身跑回了自己房間。少卿看起來過於和善,總是讓他放鬆警惕,想來那果兒娘子也是被少卿和善的模樣欺騙了。若說果兒娘子是山間猛虎,那他們少卿就是人間狐狸。老虎再兇,也難免被狐狸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