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地坐了下來。

蕭衡頓覺沒面子,乾脆沉下臉來:“薛少卿不請自來,有何貴幹?”

薛和沾也無意與蕭衡寒暄,徑直道明來意:“蕭郎君可識得一位名叫顧冰之的學子?”

蕭衡想也不想就搖頭道:“不認得,我又不是書院的夫子。”

薛和沾端詳著蕭衡的面色,又問:“我聽聞幾日前,你曾與他在樂遊原酒宴上起過爭執。”

蕭衡聞言蹙眉:“爭執?”

他似是回憶了片刻,拍掌道:“是有這麼個人,腦子不甚靈光,竟敢在我的酒宴上抨擊幻術。”

蕭衡想起那日情形,不屑冷笑:“說什麼文人風骨,知道我的身份之後,還不是乖乖道歉。要是個寧折不彎的,我還高看他幾分。老子生平最討厭軟骨頭。”

蕭衡說著,冷冷掃過方才為薛和沾挪位置的幾人。

被他視線掃到的諸人,或低頭飲酒,或抬頭看風景,皆裝作聽不懂他話中的諷刺。

蕭衡冷哼一聲,端起酒杯灌了杯酒。

薛和沾不理會他的指桑罵槐作威作福,只繼續問道:“那日之後,你與顧冰之可還有往來?”

蕭衡被問的有些不耐煩,再次打量薛和沾的官服,猛然反應過來,登時拔高了聲音:“薛和沾,你這是審我來了?怎麼?你們大理寺現在管的竟比御史臺還寬了?我蕭衡與人爭執,也歸大理寺管?”

薛和沾並不理會蕭衡的氣急敗壞,肅容道:“爭執鬥毆自有京兆府和各級縣衙管,但顧冰之在皇家寺院遇害身亡,便歸我大理寺管。”

“遇害?身亡?”

蕭衡總是眯著的眼睛終於瞪大了些,竟還是個不甚明顯的雙眼皮,他眼尾微微向下的弧度顫了顫,隨即失笑一聲:“在皇家寺院遇害?莫說我已經半月未曾去過大慈恩寺,便是他的名字我都記不清,他被人殺了,與我何干?”

蕭衡說著,緊緊盯著薛和沾的眼睛:“怎麼?就因為幾句爭執,薛少卿便要定我蕭衡的罪?”

在座諸人聞言皆是一震,同為長公主一脈,薛和沾今日若是能對蕭衡下手,他日未必不會對他們下手,唇亡齒寒,眾人對薛和沾這種六親不認親疏不分的行為俱是不滿,登時也顧不上身份,紛紛對他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