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認,薛和沾作為夥伴,實在很難讓人討厭。

果兒換好了衣服,戴上船工的斗笠遮住半張臉才下了馬車,薛和沾注意到她臉上身上還有傷,對她道:“你與秦長明一同坐在馬車裡吧,稍後回了大理寺,我命人給你請郎中。”

果兒擺擺手:“無妨,我自己能處理。”

說著她將秦長明塞進了馬車,自己坐上了趕車的位置:“少卿騎馬還是乘車?”

薛和沾到底還是沒有讓果兒這個傷員趕車,將二人騎來的兩匹馬都暫時留在了定昆池,交給船工看管,薛和沾則親自駕車。

果兒坐在一旁,好奇地打量薛和沾。只聽聞君子六藝要學騎射,沒料到堂堂燕國公世子、大理寺少卿,竟然還會趕車。

薛和沾大大方方任由果兒打量,不知想起什麼,忽然含笑道:“我阿孃曾說,我幼時與旁的孩童撒嬌十分不同。”

“如何不同?”果兒被他挑起了好奇心。

“一般孩童向父母撒嬌,‘要抱抱’都是被長輩抱,而我‘要抱抱’是我抱長輩。”

果兒眨眨眼:“幼兒如何抱長輩?”

“就如力士舉鼎那般,我三歲時便可將我阿孃抱起來,五歲便可抱起阿耶。”薛和沾含笑說到這裡,想起年幼時也曾與父親有過父慈子孝的時光,不由嘆息一聲,止住了話頭。

果兒笑了起來:“少卿果然是天生神力。”

方才在船上隨口問他的話,果兒沒想過他竟然真的會回答。看他此刻一本正經趕車的模樣,又想象一下他幼時張開短短的小胳膊,將長輩原地抱起的模樣,果兒不禁莞爾。

待二人駕車回到大理寺,已到了日暮時分,石破天也從平康坊趕了回來,他已經詳細查對過,證實蕭衡並無說謊,他那幾日呼朋引伴流連青樓酒肆,沒有獨處過。

薛和沾到底還是請來郎中給果兒和秦長明先後看了傷,待用過暮食之後,他安排石破天送果兒回胡玉樓,自己則準備提審秦長明。

果兒卻不願就此離去:“少卿可否讓我旁聽?”

薛和沾看著果兒,沉吟不語。

果兒又道:“少卿對於幻術知之甚少,有我在,至少能判斷秦長明所言是真是假。”

這話果然說服了薛和沾,他點了點頭:“但此刻已是暮鼓時分,娘子若參與審訊,只怕要留宿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