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這麼簡單,白緣乃是連江樓座下蓮壇,身份非凡,大光明峰除了連江樓之外,唯有師映川身份在他之上,何況此事還牽涉到了大周,種種問題加在一起,師映川便成了唯一的選擇,而這也表達了斷法宗這個龐然大物在某些事情上的一貫態度和重視,以及決不會輕易罷休的強硬……大宗門的威嚴,不容任何人試圖挑戰!

師映川一路輕裝簡行,因此隨行的人並不多,其中卻有左優曇在內,這個曾經的魏國太子臉上罩著一張半覆面式的鏤紋面具,遮掩住了大半張臉,但露在外面的嘴唇與線條流暢的下巴依然足夠散發出一絲驚心動魄的美。

皇城已近在眼前。藍天,白雲,雄城,這一切讓騎在馬上的左優曇微微失神,他的眼睛暫時失去了神采,變得有些茫然,在這一瞬他看到的是當年國破家亡的場景,漆黑的雙眸一時清明,一時迷茫,思緒也有些混亂,就在這時,身旁有聲音傳來:“……想到從前的事了?”

左優曇的眼神陡然清醒過來,但雖然方才僅僅是短暫的那麼一瞬間,可許多埋藏的記憶卻已經在他心中閃電般劃過,他淡然一笑,對著聲音的來源說道:“是啊,這裡讓我想到曾經魏國的皇城,當然,魏國只是一個小國,皇城也比不得搖光城這般雄偉壯麗。”

師映川點點頭:“有些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朝代更替興亡這一類的事情是不可避免的,我們能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讓自己過得更好。”他頓一頓,看向左優曇那張被面具遮擋的臉:“這次是你主動要求隨我同行,那麼你就要學會剋制自己的情緒,不要造成任何計劃之外的麻煩,你現在是我斷法宗之人,早已不是魏國太子,這一點我希望你要謹記。”

那些記憶深處的往事翻湧上來,又被剋制著像泡沫一樣被立刻掐滅,左優曇微微點頭,神態自若:“是,我明白。”師映川也不多話,策馬便帶頭向城門方向而去。

一行人並沒有大張旗鼓,而是直接來到了容王府,很快,訊息通傳進去,沒等多長時間,大門忽然吱呀開啟,一身王服的晏勾辰帶人迎了出來,晏勾辰面帶微笑,語氣親切道:“自上次集寶樓一聚之後,劍子別來無恙?”師映川亦道:“王爺安好?”

說話間師映川注意到晏勾辰身旁站著一個金冠華服的小小少年,大概有十歲的模樣,一張清秀的面孔雖然稚氣猶存,然而一雙眼睛卻沒有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有的天真,正將目光落在他身上,似在打量,又似是估量,同時恰倒好處地露出了些許禮貌的神色,師映川看一眼那張隱約有些印象的臉,心中有數:這應該就是當年那個九皇子,晏狄童了。

這九皇子顯然也感覺到了師映川的目光,這時正好兩人視線交匯,師映川眼中精芒一閃,同時微微地笑了一下,晏狄童見狀,似乎略略一驚,就有些忙不迭地移開了目光,師映川見此情景,心中不禁輕哂……果然,再怎麼精明伶俐,畢竟也還是個孩子。

師映川與晏勾辰兩人彼此寒暄幾句之後,便進了王府,分賓主坐了,師映川也不說什麼客套話,開門見山:“不知白蓮壇眼下傷勢如何了?”他面色沉靜如水,從臉上看不出半點端倪,語氣也淡淡的,晏勾辰一頓,也就是瞬間的停頓,師映川已經話鋒忽地一轉,道:“我奉師命來此,徹查此次傷了白蓮壇之人的底細,一旦查清此事,但凡牽涉其中之人,其本人自然是要帶回斷法宗處置,且家族不可脫身其外,若有宗門,則亦不可脫身其外!”

師映川說話時面帶微笑,然而他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流露出刻骨的寒意,晏勾辰氣度自若,神情並沒有因為師映川的話而有所變化,但心中卻是深深一凜:這就是大宗門的底蘊!若是沒有這種氣魄,何以屹立傳承千年?面前之人雖然年少,然而代表的卻是斷法宗這個龐然大物,大周即便是有數的強國,在國土所轄之內是天、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