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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城門二十米左右,古天樂吶喊:“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小姑娘小媳婦們揮舞著花束,爭先恐後上前,“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鑼鼓喧天,號鼓齊鳴。

日本軍隊步伐整齊,揹著槍,抬著炮,軍官在戰馬上,頻頻向人群揮手示意,笑容掛在臉上,這是一支差不多有一千餘人的隊伍。

“原來這麼點鳥人,讓老子從大清早折騰到現在?划不來嘛,老子聽信妖人饞言,要不然,這會兒不正在庭院裡澆澆花,逗逗鳥,遭這份罪同,圖什麼?我犯賤!”古樂天在人語雜亂中自賤自輕,沒有人注意他講什麼。

“古桑!古桑!我是陳品章,快!快過來!”從隊伍走出翻譯官,衝著古天樂直招手。

古一時沒想起來“桑”是什麼意思,有點兒犯暈,以為油頭粉面的陳叫別人,他認為有一個人姓古名桑,眼睛睜得大大的。

陳品章急得像火燒水湯一樣,“古桑,古局長,犯傻了?過來,這都什麼歡迎方法,要說:いらしゃっいませい!”

“花姑娘的,尤西,尤西!”戰馬上的軍官,看見這麼多花枝招展的女人,立刻從疲勞狀態興奮起來,像剛剛吸食一口大煙,精神立即從皮肉間煥發。自覺得威武雄壯,像出征凱旋的大將軍,在人堆中醉醉迷迷。

在他的身後,戰馬端坐著臨江最高司令官竹下內一,他冷若冰霜,皮不笑,肉也不笑,也許這張歷盡滄桑的臉,笑起來比哭都難看。

到了城門口,日本的部隊停下,幾名軍官下馬,陳品章不卑不亢當仁不讓引見了古天樂:“太君,這就是我和你說的古天樂局長,我的朋友,對於大日本皇軍的到來,大大地歡迎,你看,這些全是他張羅的!”

“你的,良心大大地好!我的朋友地幹活,我任命你為臨江的警備副司令地幹活!協助我大日本皇軍管理好臨江治安,我地,絕對地相信!”他一招手,立刻招來一名軍官,“他的,臨江警備司令,他叫小澤興安!”拍拍小澤的肩膀,“中國的朋友,他叫什麼?他是你最得力的助手,你要給他絕對的信任!”

“嗨!”小澤叭嗒一立正,深深鞠一躬,“請多多觀照!”

古天樂嚇懵了,不知怎樣說,他也學日本人,叭嗒一立正:“多多觀照!多多觀照!”

太陽紅通通出來,有些迷人,昨天一場夜雨,下在人們夢裡,許多人渾然不覺,開啟門,才嗅到泥土由幹冽變溼潤的芳香,沒有比這更清神醒腦,吃罷陳梅梅燒的稀飯捲餅,就的是黑鹹菜,打了兩個飽嗝,屁就衝出來,扯著身邊掃帚折斷一小截,剔牙。

“爸,你就不能優雅點,這其他人還吃著飯呢!”黃淑霞要給劉中天盛飯。

“悠雅不了,幾十年,從來不藏著掖著,再說,不就屁大點兒事嘛!你問問你媽,她都聽了幾十年了,聞了幾十年了,習慣了,沒有這點兒脆響,她還不習慣呢!這叫大放厥詞!”

“噗----!”有人把喝進嘴的稀飯,噴成霧狀,噴濺到別人臉上,衣服上,碗裡。

“這飯沒法子吃了!”陳梅梅丟下半碗稀飯。

“不吃,有豬有狗,看,那隻狗,看人吃飯,眼都藍了,不相信,你把你的飯放地上盆裡,它幾口就吸咂完了,它正在孕期,多一碗不多!”黃興忠那眼神,冒著綠光。

“太太,對不起,剛才老爺的話太逗人了!”百合不好意思用手絹擦太太身上衣襟的飯物,剛才簡直就是噴霧器,霧狀顆粒到處都是。

“將來我倆嫂子進門,你也這樣?”

“那……那……到時候再說,上哪山砍哪兒柴,塌河谷地這麼空曠,空氣這麼好,就是沒有人氣,那……那怎麼都不行!”

“大小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