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任而言,也不能有婚外情,如果沒有黃這個災星的出現,石相信:在吳窪子,吳秀枝沒有更好的選擇,只是時間水流,流著流著,就把吳秀枝的心流到姓黃的那兒,他雙手一捧,象天平,稱出女人與女人的質量,一切不言而喻,然而,就是這可惡的然而,鬼使神差一般,黃興忠有一天就走到了吳窪子,居在醉花陰,吳秀枝端個茶,倒個水,他相信沒說上幾句話,吳秀枝就心花怒放,石磨峰掉價掉色。一個外鄉人,不經意間是怎麼打垮孤注一擲石磨峰這點兒愛好的?他姓黃的算哪根蔥?在吳窪子的地界上,除了高年豐還沒有哪個人敢挑戰石的底線,高老了,代表著過去,他代表著將來。涇渭就是那樣分明,但它們的濫觴都在碗口大地方。

初見黃興忠,他聳聳肩,說實話,他看不上,但從一件事上,他開始害怕這個外姓人會奪走他的幸福。什麼事,他比外人清楚。

他和黃興忠比,差哪兒?他有年齡上的優勢,可這一般被女人忽略不計,磨的心,心的屑象磨推下的乾麵,一轉圈下落,如同年久失修的牆,斑駁脫落,等到你真的明白,早已面目全非。

石磨峰雖是活閻王,但對於吳秀枝沒有用,她既不喜歡他,更不怕他。這女人在吳窪子是另類,偏就這種另類的女人,才是他最喜歡,最沒有辦法。

石磨峰的執著,害了他,有回實在生氣,又喝點酒,就張狂得象螃蟹,橫著走,就走到呂如意家,當時正是大中午,天和地都在水深火熱裡煎熬著。呂家偏巧了就沒有人,石磨峰就狼一樣,血紅著眼,呂正在往繩上晾衣服,上舉衣服水和情一樣,嘩啦嘩啦往下掉,偏就是這動作,吸引了他,他醉意朦朧:“你----!願不願意嫁給我?”眼前花花,疑呂是吳,用手指,那口氣不容反駁,“我……我……”女人慌如小鹿撞懷,“你敢不願意!我知道你……?”呂被這突兀奇來的舉動嚇壞了,衣服掉地上,地上有土,更有草,土沾草染,就這樣一塌糊塗,她一推二就,“你別這樣,你別這樣,……”。

酒醒意清,女人在摳手上皮,“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睡你床上?”

“你要的!”

一掀被,天爺啊,他聞見初熟的豐稔麥香的被揉搓爛的味道,唯其這樣,理智才不會如水氾濫。

石磨峰雖渾不愣,他知道:要想在吳窪子立足,就得扛起責任,按照習慣,他咬咬牙,娶了呂如意,呂是個爭氣的女人,翻過臉,就給石生個虎頭虎腦的兒子,呂這感覺一切都象拾到的,意外中的意外,吳窪子這麼多適齡女人,踮著腳,雙只腳對搓,搓破皮,淌著血要嫁給石,可是她不經意,就把自己拴在男人強悍男人褲腰帶上,嫁給這樣硬漢,意味著不用她勞苦奔波,也能把日月過得嶄新,缺點是:你別想讓他把你高高捧在手心,你沒那麼金貴。摔你踩你罵你打你,家常便飯,除了這,她還是比的女人幸福,體會吧,在淚裡笑,笑到興奮,別的男人捧,放手心裡,放嘴裡,還是沒鹽沒味。

石磨峰把漆刷子往漆盒子裡一丟,有些憤氣,殷紅的漆,象血濺在牆上,拿塊破布,糊亂抹下手,從石槽上旁若無人牽過馬,騎上就走。

他剛在高年豐家書房坐定,高的老女人就猥猥瑣瑣走過來,雙手交插抱著:“當家的,季花魚好了,要上嗎?”

“石兄請,邊吃邊喝邊嘮!”醉花陰的杜梅早已在飯桌前坐好,杜梅文靜不張揚,看見他,微起身,“你好,有日子沒見了,你沉淪了?”女人象不經意,話中有刀,那麼隨意一蕩,刮下一層,不是漆,漆沒那麼厚重,是薄如紙的面子。

“爺,不能這麼叫,亂了輩份,我和孝玖才……”季花魚噴香,味象迷香薰人。

“我想和你說件事,你看……?”

“你下去吧,你在這兒幹什麼?你一輩子就這麼點出息?”高年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