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這樣賊眉鼠眼的?你剛才說你是銼刀,這名字咋這麼養耳朵?好像聽說過!”

“他是什麼人?”黃興忠、黃安一行人奔過來。

“他說他叫周止!他叫銼刀!”

“銼刀?銼刀?這名字咋這麼熟呢?好像有這麼一個人!”黃興忠叨唸著。

“你是幹什麼的?”

“我不幹什麼,我家就住……?”

“你跟著我們幹什麼?”

“我想今後就跟著你們幹了!”雙眼紅腫烏青,蘿蔔紫延伸到顴骨上。

“就你這熊貓眼?你會什麼呀?翻酒糟?還是運罈子?做些苦力活?但目前我們酒坊不缺人,不缺你這號又短又粗的棒槌!”黃天河取笑道。

“你們是外地的吧?對於我,你們可能知之甚少……?”

“這不周二爺嗎?你老人家英名噪響,怎麼弄成這副模樣?喲,還挺嚴重,都腫了,咋弄的?”有人和他打了招呼。

“這不剛才一走神,撞那棵大樹上,哎,這不算什麼?謝謝你的關心,你忙吧,我偶遇幾個朋友,就是他們,我們嘮會兒!”

“好的,二爺,可得走路看路,你可不能有事,你是臨江的一面旗幟,你要是倒了,臨江人就真的沒有希望了,國家軍隊都跑了,唯有……”

“知道了,沒有辦法,自己的牙齒,稍不留神會咬著自己的舌頭,人有時擰巴,自己會跟自己較勁,你看我的熊貓眼,外紫裡青,我看你都是雙影子,沒事的,不用打針,更不用吃藥,自我修復,在時間的流程裡,會一天天好起來!”

那人聽了這話,風一樣走了。

“我這是完全自找的,喝涼水愣是把牙塞了!”銼刀自我解嘲,“我相信我這雙眼睛,如果錯了,該摳出來,放地上當泡踩!要不你們把我這隻眼也封了!”

黃興忠笑著說:“這麼說你是成竹在胸,你料定一準吃定了我們?”

“如果不是這樣,我周止就真的苟活幾十歲,我雖然摸不清你們的路數,究竟是何方神聖,但也猜個八九不離十,我殺過日本情報官,用刀插過飛機,如果幾位還信不過我的誠意,可到我家裡去看看,我是個有孫子的人,老伴早年生病,業已經埋入土裡,最近不知道怎麼了,撞上了桃花運,論人才,我可能有些蹩腳,論錢財,我比不了他們幾個,但論英雄虎膽,他們十個加起來,也不能和我相提並論,靠這點可憐的英雄氣概,我抱得美人歸,現在,就現在,她在家中做飯做菜,我出來晃悠!你們懂這個嘛?天下興亡,我匹夫有責!”

“周老弟,話說到骨頭上,再說,就顯得虛偽,這樣吧,如果你相信我們,就讓我們到你家裡去一下,好嗎?”黃興忠已經無話可說,“這算是節外生枝!不在我們的計劃裡!”他拍拍周止的肩頭,就這樣,他帶著一群人,糊里糊塗去了周家,周止很熱情,何桂枝不住長吁短嘆,雖然笑容,象油,五顏六色煞是好看漂在水上,一群人在周家胡吃海喝,一直到夕陽掉地上,踩得粉碎,所有人有些微醉,象踩在雲端裡,黃興忠也不例外,北風格外冷靜,酒喝得很少,在酒的作用下,這群人醉態淋漓。

“黃老弟,牛皮不是吹,火車不是推,連腳鎮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擱過去,我懶得看它一眼,我原先的、現在住地下的女人,孃家就在連腳鎮,以前有她在,一年不去也得去個四五趟,我那大舅哥,是個殺豬的,好這麼一口!”說著,用右手的大姆指和食指比劃一個酒盅,往嘴巴上倒,滋溜-----吸咂一聲,“你說這連腳鎮,角角落落裡,我熟得不能再熟,我給你們當嚮導,虧不到哪兒去,而且是免費的!你說說:你們當初咋就看著我不象好人了?”

“也沒有,你老是貼著牆根,鬼鬼祟祟,這不就招惹上麻煩了?無意間一腳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