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夜譚!我做不到!”汪天培直襬手。

“你不是有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老岳父?何不利用一下?”淺倉一臉嘲諷。

“早在醫院裡,昏迷了三天,至今沒醒!他就是個官僚,與軍界素來無往。”

“你是想在大撤退之前,把兩腳泥洗涮乾淨?你就別做夢了!”淺倉冷起了臉,“如果你不配合,你會跌得很慘!身敗名劣,那是分分鐘的事,到時候,你會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出爾反爾,你想我們拿你祭旗?你不希望過那種下層生活吧?我不是嚇唬你:身敗名劣事小,下半生你有可能在牢裡渡過,你的殷紅會怎麼樣?我不得而知,無論南京或延安,處治汗奸決不會手軟!”

“我不知道有沒有把握,這樣吧,多給我些時間,至少我要先熟悉一下江邊駐軍的情況,要不然,一切都是空談!”

“嗯!至少汪君的態度是端正的,只要你盡心,即使做不成,我們也是心存感激的!”說著,淺倉從懷中掏出兩根金條,遞給汪天培。

汪慌忙站起來推辭:“淺倉君,這個我真不能要,無功不受祿嘛!”他的手,推著淺倉的手,一來和二去,折騰好幾次,“這是你應得的,你我之間就不用客套了吧?”把桌子上茶具拱翻,綠綠的汁液,羞羞答答順著桌縫流下,象眼淚叭嗒叭嗒……

“我這……這就卻之不恭了!時候不早了,我就回去了,謝謝你的下午茶!”

“應該的,你收下吧,這是定金,事成之後,決不會虧待你!英國人推崇的法幣,很快就會成為擦腚紙,一口袋法幣,買不到一口袋米,決不是危言聳聽!這樣民不聊生的政府,值得你為它賣命嘛?這樣的政府,還能撐幾天?垮塌下來,只是時間問題,老蔣只是個草莽,按你們中國人的說法:世無英雄,遂使豎子成名!他沒有掌控全域性的能力,我相信:你們中的有識之士,願意與我們精誠合作!”

八月,正是可惡的八月,讓許多人渾然不覺,一絲絲讓人顫抖的寒氣,正從不經意間滲透到空氣中,許多人照樣我行我素地生活,甚至是許多雞毛蒜皮惹出的是非,在中國人中間愈演愈烈,陽光迷麗,讓人感受不到山雨欲來,驚風滿樓。落葉一陣陣,秋意綿綿。

汪天培象經過陽光爆曬有些蔫的癟茄子,垂著頭正喪氣,陽光稀碎成玻璃碴子,鬧心地躲不開,那些被陽光稀釋成千萬支亮箭,剎那間,萬箭穿心,得了魔症一樣,左顧右盼,他總覺得有個影子似地跟在他的身後,真正要看那些人,卻每一個自顧自走,甚至是沒有一個人看他,真是做了虧心事,就怕半夜鬼敲門,更何況曾經有過一次經歷,他覺得自己就是一棵稻草,沒有筋骨,風折雨淋,隨時隨地都會折了,他長吁短嘆,吐出一口稀痰,用腳搓一下,落葉,一片落葉,象耳光扇過他的臉,他開始了痛不欲生地回憶,往事哪堪回首,正是因為一次小小的意外,他才一步步淪落為“漢奸”,是呀,一次酒醉,誤入櫻花藝伎館,認識了鋼部八子,那雙白皙纖細的手指,在琴絃上,似行雲流水,撥弄出古曲《胡笳十八拍》,正是這首令他如痴如醉的一步三嘆的長曲,讓他如痴如醉到瘋瘋癲癲,藉著酒勁,他揚揚灑灑和另一名穿著霓裳羽衣藝伎,在曼妙的舞池裡,象梁祝,雙宿雙飛,那一夜,靈出竊,魂魄散,唯美的弦奏,讓他徹夜不歸。

凌晨三四點鐘,淺倉闖進來,和他再度喝酒,酒酣耳熱,他有些微醉,美人在懷,隨意撥弄,女人笑得花枝亂顫,香和韻,象迷魂散,走不出五步,醉死在石榴裙下……

“照顧好這個中國人,他非常的有用,哈哈哈……”淺倉舉起酒懷,邀空而晃,“瑤池仙樂,玉液瓊漿,沒有人能夠逃過這命犯桃花的一劫!”

“淺倉君,他是中國人,我們幹嘛要這樣客客氣氣?”鋼部不解。

“以後你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