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服裡的東西長成啥模樣,象苗仨這樣窮困潦倒的壯漢來說,不亞於饕餮之徒,看見一桌子豐盛的晚餐,涎水象山澗的水,不經意飄落狀滴落,乖乖,女人咋這樣有趣,象鉤子鉤他的心,那是一把帶著倒刺的鉤子,他不敢造次,生怕身敗名劣,他就是個膽小鬼,而社會歷來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那搖曳的波光鱗鱗的水一樣慾望之河,日唱夜吟,搖晃,象鐘擺那樣搖晃,飢餓凌落成花,狼嚎一樣舔著乾裂的嘴唇,在心裡罵:我日他祖奶奶,石榴如果---,死都他媽值得!他喜歡石榴對他吆三喝四,在他眼前不安分搖來晃去,更喜聞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原始的氣味,所以他每次低著頭,有時蜻蜓點水、快如閃電疾如風瞟一眼女人,就呆若木雞低下頭,等女人再三再四給他說事,這時間值得玩味。他會僵僵如木。

“真是‘土頭木馬’!“女人罵一兩句,擰身而去。

男人會跑到屋子裡……”死魚一樣,噁心像是吞下一捧蒼蠅,抓著脖子下的喉管,要吐吐不出來。

好容易擦乾淨,將髒衣服扔床底下,有些跌跌撞撞,伸出一隻掌,擋住陽光,一腳門坎,看著石榴,母老虎正發威。

“看什麼看?老孃怕你看眼睛中拔不出來!老孃叫你的事做了沒有?大白日天,又死床上曬覺,牙骨朝上,又想什麼骯髒事?”

“沒有!沒有!”他扶著門框,好容易走到太陽底下,眉頭皺成水波浪,豆大的汗珠叭叭掉,天爺啊,要是再晚一分鐘,他就醜形畢露了,他吐吐厚重的舌頭。

石榴罵人罵得兇,終究是雷聲大雨點小,如果鞏德仁不在家,她不這樣,總是笑眯眯的,甚至是聲音放嗲發顫,“苗仨,三剁頭的,死哪兒去了?”翹起蘭花指,衝著花花的陽光,“關鍵時刻,指望不上!”如果瞅瞅周圍沒有其他人,就象影子一閃,溜進下人間,一是撩撥,二是測試,苗仨雖長得粗壯,膽子卻是極小的,老鼠屎那樣:又硬又黑。女人豐滿忤在那兒,象水一樣,不安份要溢位來,只能聽到他牛一樣喘氣的粗壯聲,這一點,比起上去就喘粗氣,女人還未放嗲,就慫了的男人,不知要強上多少倍。

飽暖思淫慾,女人太年輕,又終日無所是事,特別是春暖花開時節,看見驢都要蹭兩下,“你有幾條腿?”

苗仨有些怪異,??頭,“太太逗呢!是人不都兩條腿?”

“我怎麼看見你長著三條腿?象驢一樣!”這話就是刷子,刷在肉的縫裡,又疼又癢。

苗仨不言語,把青草揸得咕哧咕哧響,心煩躁生煙。

女人踢他一腳,罵他一句:“你瞎長那四兩肉,你就不是個公的!閹割過?”女人的話露骨,象骨刺,往外走時,還唱起《梁祝》中的段子,生生把每個音符拉細捻長,後來演生成悲悲切切的調子,這調子細如頭髮,結實得象鋼絲,要是誰踮起腳,把頭伸進去,鬧著玩,輕輕得,象一片葉子,吊在蜘蛛網上,一提,雙腳離起,舌頭就伸出來,再也縮不回去。

“怎麼不是?剛才在床上,就象野獸兇猛!”這話只在心中說,低著頭,屁不放一個,按活幹。

石榴多情多韻,常常讓寂寞襲心,話不能說透,透了就丟人,朦朧得多層羽紗,形狀和輪廓挓挲著雙手,可以模擬出輪廓大小,就象蓋頭,扯一下就掉,風多情時,也會將這層薄如羽紗的布撩起,風無情時,還沒等你真的看清時,又蓋上那層布,讓人頹廢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