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不太平!少招惹是非!”

“我沒看見,軍師不是和老大去偵察地形了嗎?那麼遠的地方,去打劫日本人,這個計劃我是不贊成的,可是架不住老大攛掇,軍師頭腦一發熱,這不……?咱在山上好好的,不缺吃,不少喝的,戳那馬蜂窩幹什麼?”

“你就一小屁孩,懂個啥?”手一拍,把鄭一東帽簷拍下去,蓋住眼臉,“看著點,沒發現什麼吧?”

鄭一東掀掀帽子,“沒事!誰還不知道咱剪子梁厲害?”

“小心著點,總沒錯,大人的事,你少插言,老大有老大的安排,你就不要操那個心了!”把包從背上解下來,鼓鼓囊囊,拎著就走。

“那裡頭裝的是什麼?”鄭一東充滿了好奇。

“地雷,要不要給你一個?夜裡抱著睡?說不定,夢裡還能娶媳婦!”笑笑。

“不要!不要!一炸一大片,那玩意兒,不是我玩的鳥,你拿走吧!“胡麻子迎面下來,心情不錯,哼著歌,手中拎著酒,時不時,煞有介事吸咂,那聲響有些誇張,“老三,你這是又去搗鼓你的地雷了?”用眼角夾著鄭一東一眼,把酒瓶遞給,“老三,來一口?”

“我沒你那麼好的興致,也就只有老大震得住你,他要不在,你就胡吃海喝,沒個正事!”“

這怪我嗎?山上清一色老和尚,弄個女人上來多好?老大好容易相中個女人,偏偏就放山下,隔三差五去一回,跟做賊似的,他也放心,就不怕嫂子給他戴頂綠帽子,沒有女人,再沒有酒,你說活個什麼勁?這不準,那不準,當這土匪幹什麼?扛上惡名,頂風能臭上十里,你再怎麼潔身自好,不也還是土匪嗎?反正我是受夠了,哪天我實在扛不住了,這山上我也不呆了!”“咕咚!”一大口酒栽腹腔裡,那聲,跟灌老鼠洞沒什麼分別,“今朝有酒今朝醉吧,我不象你,老三,我就是一窮人家的苦孩子,山珍海味認不全,早知這麼憋屈,還不如在山下逍遙自在!”

望著胡麻子背影,他搖搖頭。

單筒望遠鏡,宋年庚左右看看:“老大,這雲龍山只有一條路通山下,日本人是要運什麼東西?把路修得這樣平整寬敞?”

“說不好!雲龍山挨著裂涼山,他們不會是看上山上木頭,看,日本幹活時,都把槍背在背上,夠警惕的,也看不見車!”

“轟隆-----”一棵碗口粗的白松,在油鋸哧哧哧嘈雜聲中倒下。

“日本人用的是什麼鋸?這麼快就放倒一棵樹?看不清呀!”宋年庚把望遠鏡遞給鞏德明,“距離有點遠!聽人說,裂涼山也租給了日本人,聽說下面有金礦,都已經傳瘋了!”

鞏德明聽著噪耳的機器聲,不由皺了眉,“除了那些廢銅爛鐵的疙瘩,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我們怎麼下手?”

“這麼多人,不分晝夜折騰,吃什麼?喝什麼?他們究竟在找什麼?打劫他的運輸車,要不然雲龍煤礦,早晚就是日本人盤中的菜!”

“那又不是咱的,平時也沒見他給我們上過貢,管它是誰的盤中菜呢!”

“話不能這麼說:那始終是中國人手裡的東西,要是日本人拿走這些,那些豐厚的煤,不定運到什麼地方去!”

“我們要不要到龍雲礦上了解一下行情?至少要搞明白日本運輸車幾天上來一趟,這些物資都從哪兒運來?不知道這個,這事沒法做!”

“別動!有個日本人過來,他要幹什麼?”兩個人往草叢深處縮著。

是一個士兵,還哼著聽不懂的歌,站到坡面上,扯開褲子,嘩啦啦,悠長的尿條,就斜斜尿到他們面前,好騷呀,宋年庚一臉愁苦,驅趕著味,好象嘴中苦不堪言,吃下黃蓮一般。

鞏德明拍拍宋年庚。

尿點濺到腳上,他支撐不住,壓得小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