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零星進行,錢牧寒從首都南京直接給他打電話:讓他丟下一切,速去臨江縣,肅清那裡共匪,昭告天下訴之暴行!

他只有依依不捨辭別龍澤縣,極不情願踏上臨江之路,在距離臨江十五里的一個叫盛涼的地方,汽車拋錨,把他氣得咬牙切齒,一邊罵娘,一邊暴打司機,司機被他打懵了,半天找不到毛病在哪兒,好在有衛兵跟著,要不然就該在荒郊野地中過夜,他們臨時從盛涼老百姓家強徵兩匹馬,不但不給錢,還被衛兵用槍托子砸兩下,幸巧沒有爭辯,要不然小命不保。

後半夜寅時,馬不停蹄,才趕到臨江,叫城門,城門不開,還時不時向下放槍,氣得史鳳琳吐血,因為剛剛被共產黨游擊隊襲擊過,這會兒瞎燈摸火,在城樓上根本分不清是誰,任憑他們喊破嗓子,沒人理他們,在他們心目中,別說特派員了,就是比他更小的官,也是開著汽車來,哪有人騎馬的,這分明是共產黨的作派,怎麼看都是冒牌貨。

“我是省特派員,我叫史鳳琳!”在黑暗中,他舉著證件,往上喊話,由於全城停電,根本看不見什麼。

“你要是省特派員,我就是蔣委員長,省省吧!”子彈在他周圍“嗖!嗖嗖!”響,“上級有令,夜間任何人不得開門,以防共匪鑽空子,我也沒辦法證實你身份,明天再來!”

史鳳琳氣得直跺腳,“你他媽的……!”用手指著上面的人,“你等著瞧,看我怎麼收拾你!”

“你是特派員?我們縣長叫什麼?”

“他叫……”走得太急,這個都沒問清,“他們縣長叫什麼?”

“不知道!”

“這個我哪知道呀?”

幾個衛兵全搖頭。

“假的吧?個仨孫子,到老子地頭上充大爺,吃我一梭子!”衝鋒槍對下就是“達,達達……”一排子彈,石頭一樣落地。

幸巧躲得快,沒有人受傷!

春夏之交,夜是寒冷的,更是孤獨的,他們幾個,在城門下,蜷縮象狗,冷,哆嗦著,好容易煎熬到天亮,衛兵衝城牆放了一槍,“有人嗎?瞎了你們的狗眼,快去叫你們縣長,小心你們的皮!”

微風中,從城裡散發出焦糊的味道,城外到處是燃燒過的痕跡,連鮮樹葉樹幹都未能倖免,地上剛剛旺盛的野草,城牆,都是燃燒過的,彈孔到處都是,滿目瘡痍,慘不忍睹,每一處都在訴說戰鬥慘烈。

“難道說他們是貨真價實的特派員?”兩個守城兵面面相覷,“這下我們闖禍了?”

“你們稍等!”一個鑽進崗樓打電話,搖半天不通。

“你傻呀,電話早被炸斷,跑下去!”

太陽爬上來,血紅血紅的,好容易有個當官的,領著兵,開啟城門,到處都是燃燒的斑痕,有些地方的房子還在燃燒,當官的看了史鳳琳證件,給他敬個禮,“對不起,特派員,委屈你們了,是我下的命令,請你責罰我吧!”

“帶我去見你們縣長,他在哪裡?”

“我不是很清楚,也許在縣政府,也許在他家!”

“帶我去!”他冷峻剛毅的臉,讓人害怕。

淺倉次郎正在院子裡打泰極,這時小野正雄領著德田秋俊進來,他們離淺倉次郎只有幾步之遙,淺倉看見他們,就如沒看見一樣,繼續著他那優雅舒緩動作,兩個人止住腳步,在德田秋俊看來,這就是表演,標準的花拳繡腿,看著好看,沒有什麼實際用處,對於崇尚武士道精神的大和民族威猛勇士來說,這種東西就是一種侮辱,但他知道:淺倉在日本軍部享有很高的威望,和那些少壯派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在中國在龍澤,有著絕對話語權,株式會社在中國,是個特殊機構,尤其是淺倉在中國多年,熟知這裡一切人情世故。

淺倉次郎終於停下來,有人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