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狗日屬神龜的,運劫命長,花下不死,做人風流,你這一生,享年可查,九十有三,八房妻子,生有八子兩女!”

“放屁!你還嫌我坑人不夠?壽命勉強接受,娶妻打死我也不幹了,死怕了,到此為止吧,你看得不準,銀兩分文沒有!”手一鬆,揚長而去。

“我說不說,你偏要我說,說了你不信,人躺在命裡,還不信命,走著瞧吧!早早晚晚,你得感謝我,這還不算,你還要加倍奉上銀兩,我可是要收利息的!今天開始計息。”

這是後話,要幾時擠兌,暫且說個大概。

這話當時傳開,許多人不信。

但後來事實證明,李濟通是高人,有一雙陰陽眼,當郝百通娶過八妻之後,吃狗肉,喝涼水,這味回過來,就真的去感謝李濟通,銀兩雙倍奉上,那是一個月潔風柔星燦之夜,狗汪汪咬個不停。

郝百通不是一個人去的,而是帶著八妻。

“你壽雖長,生得早,你逝後,她活二十年,終壽八十有八!”

“真的假的?”郝百通這話有調侃的意思,“還不謝謝大師?”

郝百通一生足以自己豪的是:命運雖摧折作磨,但晚年命運不錯,娶八妻,生八子,命活九十有三,終壽正寢,且無疾而終。據地方誌記載,他的八妻伴他最長,且比他多活二十年,終年八十有八。

七妻名字可考,家譜中有專僻一頁記載,除了名字,出生地點,所生子女外,其餘聊聊數語,其他不可考,據晚年黃興忠回憶,可能因紅杏出牆,被逐出家門,為了面子,埋個衣冠冢,當她死了,家醜怎能外揚?

至於八妻,可以寫一本厚厚的書,她的經歷,家譜上有三頁之多,言之鑿鑿,不信不行。

當石卿小雞啄米來到合安堂,郝百通正在回憶他的亡妻,是在白蓮之前,還是之後,他自己都說不清,時間是一筆糊塗帳,他沒有開天闢地的經歷,所以時間可以忽略不計。石卿腿流血,一條條,象蚯蚓爬行,可比蚯蚓要快,沈仲林早就看見了,只是沒迎上去,這是個兵痞,軍裝骯髒得有些餿臭,背上有枝槍,不由得皺了眉,他不動,沈昊卻動了,推內門出來,雙手插白大褂裡。

“嘿!你是誰?你找誰?”

“啊,是醫生,我不找誰,我治傷!”

“槍傷?”

“是!”

“我們不治槍傷,你還是到別地去吧!”

“醫生,我求求您了,你就行行好!”

“你哪裡的?怎麼中的槍?”

“我焦原的,我是17軍偵察兵,來龍澤偵察,被小鬼子發現了,中了一槍,所以……你們這裡郝醫生,可以給我證明,如果從他妻子那兒論,我還是他表舅嘞!”這一通謊,撒得那叫一個圓,不是手畫的圓,而是圓規畫的,畫的時候沒走神。

“郝先生,出來一下!”沈昊這嗓門,夠亮。

郝百通當時正忙裡偷閒,雲裡霧裡,思想時兒跌落,時兒又如羽毛扶搖直上。

“咚咚!”新來的小護士一臉不高興,“郝醫生,又做春夢呢,沈醫生叫你!”冷若冰霜,這個老男人,都成了精,御女數人,這不眼下,妻的位置又空蕩蕩的。

“有事?”

“那邊來個傷兵,沈院長沒出來,沈醫生感到棘手,讓你去看一下,這男人皮糙肉厚,也沒有潘安之貌,是如何贏得一顆顆芳心的?迎風怒放,逆風搖擺的,那些女人真是傻,那小護士吐吐舌頭。

“噢!就來!”往事如煙,煙嗆五腹,氣上下竄流,有慷慨,有惋惜,有不值,更多是懺悔,它象淩河的冰塊,順著解凍的急流,飛流直下,毫不誇張,三千尺不足矣,直上直下的地方不止,那是墜落,更是跌落,飛花碎玉,飄逸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