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問。

“能有啥屁關係?就是買主和賣主的關係唄!”

“說說這個人的特點!”

說這話的時間,孫中洋的女人進來,拎著茶壺,她頭髮蓬亂,衣裳是睡衣:“天都大半夜,你們一群男人,都屬耗子的,中洋,這不是待客之道!”

“你先休息,我就來!”孫接過女人手中茶壺,“大家都別站著,喝點水!”

水聲嘩啦,如尿液墜盆,恰恰倒出的茶葉水,也和某種尿液一個顏色,看上去汙濁黃湯。

“這個人有什麼特點?”黃興忠繼續,看見女人一閃而過的背影,想起了陳梅梅,這麼多年守恆治家,末了卻將她拖進了背井離鄉的爛泥潭中,愧意氣若游絲從心底,象剛倒的茶,煙氣繚繞。

“五十歲上下,鬍子邋遢,身強力壯,脾氣急,情緒好的時候,請我喝過酒,和我稱兄道弟,曾經向我講述他的歷史,寂寞襲心太久,經常到連腳鎮暗門行樂,做賊一樣,就是這麼個人!”

“那個井上一夫呢?”

“外表挺拔俊秀,四十歲上下,我看他,全在五十米開外,就是這樣!他象個獨行俠,目空一切,獨來獨往,由於技術精湛,他和他的徒弟松本一郎根本不把蒼木一雄放眼裡,很多時候甚至是冷嘲熱諷,在他們眼中:蒼木一雄就是不學無術,依靠親戚,攀龍附鳳之輩!”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黃興忠怪異起來。

“聽小林東界說的,我們不是喝過兩回子小酒嘛!”

黃興忠似乎象一條遊走在障礙之間的魚,順水彎來彎去,思路就逐漸清晰起來。

破臉殘陽,沒有風,空氣中卻瀰漫著秋的氣息,有葉焦黃,時不時扯著青葉落下,八月的尾巴,短到用寸來計算,這一天下來,黃泥砂礓伴隨著崎嶇不平的山路,把幾個人折騰夠嗆,時不時會碰到令人駭然的蛇,那些傢伙,全都悄不驚聲躲在陰暗潮溼的地方,如果不小心,就會踏上去,幸虧有周止在,要不然,這些圓滾滾、滑不留手的、渾身冰涼的東西,能把人魂嚇沒了,把即將渲瀉的尿,堵在肛門口的屎嚇回去,黃興忠和北風一樣忌憚這個,雖然他們每個人都有藥在胸口。

周止則不然,看見蛇,他會興奮起來,有時甚至拿著棍,在附近草叢中撥弄。有時還抓一兩條蛇嚇唬黃安、黃天河,這兩人會驚恐萬狀,發出殺豬般尖厲的驚叫。

“你……你要幹什麼?你不要撩撥它們!”黃安也是怕蛇,聲發顫,語氣急,豆大的汗珠,常在腦門上,賊眉鼠眼四下裡打量,生怕這種東西,從草叢中悄不驚聲竄出來,怕的就是這種偷襲。

“你身後是什麼?”周止一聲咋呼。

其實什麼也沒有。

黃安象個跳蚤,能蹦跳出老遠。

背後,是周止滿足的笑聲。

笑聲在山谷中迴盪。

鬼子夠賊的,機場附近所有可以攀爬,接近機場的樹木全部被鋸淨,想要看到機場內部的情況,難如登天,靠近機場圍溝邊,修著堅固的塔樓,一轉圈全是槍眼,塔樓頂上有崗哨,三個人一組,有機槍,有探照燈,還有與地面相通的電話,白天機場外圍有巡邏隊,差不多十分鐘轉過來一次。

“周兄,不要胡鬧,招惹來鬼子,可就不是胡鬧了!”

周止吐吐舌頭,搖頭晃腦起來,甚至是撇撇嘴,不屑寫了一臉:“不就是一條蛇嗎?至於嗎?”

幾個人沿著不平的山路,向草叢深處走去,北風眼尖:“大家快點兒,有鬼子!”

黃安還在東張西望:“哪兒呢?哪兒呢?”他確實沒有看見。

“眼瞎呀!”黃興忠把他拉進草叢深處。

一條花斑長蛇,順著草叢,像一枚箭,直直向他射過來。那個快,如風如閃電,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