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不問呢?”

“光顧著說正事了,我給天佑在焦原鎮定下一門親事!”

“越說越亂,天祥的事還沒有終結,怎麼又拐帶到天佑,你是想他們一天結婚?”陳梅梅去撫他額頭。

“條件如果成熟,也不是不可以!”

“我看你瘋了,越說越離譜!這事你得跟天佑說,這些孩子全在外頭做事,接受的是新思想,你不能越俎代庖!”

“這一年就這麼下來了,我還沒怎麼盤點,估計差不了!”直到雞叫,兩口子暖屋的燈還亮著。不能因為年,而有所忽略,“我是不是得罪了孫德行?”

“你懷疑土匪的事與他有關?”

“我不知道,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就因小失大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我告訴你件事:史鳳琳回來了!絕不是善茬!”

“早年間不都說他死外頭了嗎?連史健久也信了,這怎麼又活過來了?混得怎樣?”

“算是衣錦還鄉,聽說是個什麼特派員,你小心著點,別忘了他老子是怎麼死的!”

“那是他咎由自取,怪得何人?他一輩子小肚雞腸,他不是把買賣開到西涼城嗎?結果如何?老子不尿他!”

“你想好了怎麼對付這尊大神?”

“想個屁!見招拆招!他如果要報私人恩怨,我一樣殺他個人仰馬翻!”

“看把你豪橫的!”

雞叫了。

“差不多半夜了,睡吧!”黃興忠抬頭吹滅了油燈,照例摟著陳梅梅渾圓的肉身子,睡是睡不著,直到聽到女人的鼾聲,思想翻滾著跌入一種深度的旮旯,這才放下一切,睡得如死豬。

大年初一,吃罷早飯,聽著噼哩叭啦的鞭炮聲,看著雪越下越小,知道這場跨年雪就要畫上句號了,黃興忠再也睡不下,便在院子轉悠,籌劃著初三至初六要請的人,首先是陳梅梅孃家,這一支人丁盛旺,稍有些關係的,除了陳梅梅三個哥,就是她的叔、堂兄弟,這些人一年到頭基本上都和他有來往,光男丁能坐下三四桌,有些還有生意來往,陳文康是個大學者,在省政府做事,天祥、天佑的事,人家沒少幫忙,雖關係稍遠,但處得厚道,黃興忠因為生意,沒少上省城麻煩人家。

其次就是他的近枝姐姐黃興秀、妹妹黃興蓮這兩枝,一家嫁西涼城,一家嫁龍澤,都是城裡有頭有臉的主,連同他們的孩子,怎麼也得兩桌。他們平時有買賣上來往。

初四這一天,請的是些說上話的達官貴胄,這些人都與黃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初五這一天因為祭奠,會稍停一天,初六針對一些遺漏找補。

到了初七,這年就翻篇了,初八一些長短工會陸陸續續回到黃家酒坊、作坊,繼續著新一年的營生。

在斟酌這些名單時,黃興忠在心中,三次劃去孫德行,又三次添上,實在是拿不定主意,孫德行歷年不在這些名單上,這會兒找這樣一個人,是不是有些唐突?且這人逢人擺譜,以表舅自居,其實和莊家沒什麼實際來往,這些年和舅舅家關係還在,但淡化了許多,不似莊惠英活著時候。一個家庭興衰,有些人由主角變為配角、甚至是退場,在所難免。

太陽終於擠出一絲縫隙,伸開幾條細長的腿,雪真的停了,風乍起,麻雀在雪地上蹦蹦跳跳,為覓食的艱難,而淒涼地叫著,哆哆嗦嗦的樣子,怎麼看都和孫德行一個德行,他笑了,笑得難以捉摸,他把貂皮大衣的最上面一個釦子扣好,圍巾圍好,腳下是東北人才穿的尖頭牛皮鞋,這是他在吳窪子的一個意氣朋友高年豐送給他的。

這樣滴水成冰的天,腳穿在裡頭冒汗。高的兒子高孝玖在東北軍做事,沒有經過9。18的恥辱,現駐紮在關內,曾以參加過喜峰口戰役而戰功卓著,由於戰爭,30歲不到的高孝玖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