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磨磨蹭蹭,甚至齜牙哼哼,石榴有說不出的討厭,“你去廚房,有菜,鍋沿上還有半瓶子酒。”

苗仨轉頭就走。

“他就是一頭豬,他一門心思想的就是飼料!”

“別說他了,今天跑得有些遠,雖生意做成了,但累得能嗆,他知不知道餵馬?”

“我今天去鎮上了,你猜我碰著誰了?”

“這我哪猜得出?”

“你的朋友!大鎮長,要不是他,我這會兒還在合安堂排隊呢,你說我運氣有多好?鄧賢梅把的脈,我沒有問題,只要你好生調理,懷個娃,沒問題!”女人一臉得意,好像她真的懷上了娃。

“你就折騰吧,我洗個澡睡了!”

“睡之前,要喝藥,滋陰補腎!”燈花跳出來,自己彈到地上。

太陽從窗欞射進來,淺倉次郎還沒有到,小野正雄在那裡有一口沒一口喝茶,一直咽咽哭泣的鋼部八子,懷中死死抱著德田秋俊的骨灰,鈴木毅一臉憤怒看著石板龜次郎,南造惠子一隻手在八子抽搐的背上撫著,東野太郎把大頭菸斗吸得滋滋響,其他人面色凝重,面對這樣的局面,誰都不好受。

淺倉次郎頭上扎著塊白布,腦門上塗個紅太陽,走了進來,誰也不敢說話,走到正中間,淺倉次郎往鋼部八子面前一跪:“德田君,一路走好!”“咚咚咚”在地上就磕了幾個頭,然後站起來,坐下去,清清嗓子:“諸位,我已決定:親送德田君回到本土!”

“萬萬使不得,如果你回到國內,定將萬劫不復!”

“我淺倉是個怕死的人嗎?”

“雖不怕死,也不能輕言死!你就算是不計後果,犧牲了自己,德田就能活過來?”鈴木毅不贊成淺倉近乎愚蠢的做法。

“你有什麼高見?”淺倉原本就是虛張聲勢,等著就坡下驢。

“高見談不上!我只是覺得你的犧牲毫無價值!如果真象你曾經說的那樣:全面進攻,而且時間節點,超不過今夏,那你完全可以秘不發報,戰爭是殘酷的,說不定,等戰爭結束了,我們這些人,說不定早已經凌落成泥碾作塵,到那個時候,隨著戰爭的硝煙遠去,說不定我們也會在被放在紀念的行列中,我們的名字也會被寫在紀念碑上,這也許就是我們的宿命,同樣是死,我們為什麼不可以選擇死法?說不定,戰爭之後,你也許會異軍突起,甚至是步入將軍的行列,德田君走到今天,非你本意,你又何必把責任歸結於你?”鈴木毅指出問題結症。

“你們也是這樣想的?”淺倉次郎迴轉身子,看著他的部下。

“鈴木君說得有道理,我覺得你沒必要羊入虎口,你去了,頂多是政治犧牲品,於事無補,就算你告慰了德田君在天之靈,我想他不會贊成你這樣做的!”石板龜次郎當時是力主取柳性命的人,現在出現一還一報的結局,他覺得淺倉這種近乎愚蠢的行為,不是智者所為,淺倉雖說不上有什麼大的作為,他有個哥哥在海軍服役,紙裡終究包不住火,如果事情的來龍去脈,被抖落出來,恐自己會被送上絞刑架。

“你們這樣欺下瞞上的行為,是帝國所不允許的,我早就說過:在中國,殺一兩個人,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們偏不信,連鎖反應就是這樣,密裁不是君子所為!”東野太郎推推寬大的黑邊眼鏡,“我在中國差不多二十年,我比你們更瞭解他們,他們能忍自摳,但你也不要得寸進尺,畢竟我們雙腳站在別人的土地上,大東亞共榮的鬼話,你們信嗎?他們不是製造了一個滿洲帝國,小皇帝未必就俯首貼耳,等著吧,更糟糕的事,還會發生!”

“東野君,你是不是被中國人洗腦了?”小島政休憤怒了。

“我既不狂熱地認為:帝國可以三個月亡華!也不會相信:帝國有能力治理這個多民族國家,五千年古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