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酒,是新一輪的感恩待德,劉仲天在這個位置上多年,殫精竭慮,酒稍有潑撒,劉崑崙為人子,稍後,代劉中天敬了黃興忠,知遇之恩,正在向下延伸,這會兒,劉中天身輕如燕,有種被重視的飄浮。

燈影散亂,小巷子寂靜,柳明樓拎著個包,習慣漫步於那條離他家不遠,再拐個彎就能到他的家,如果放開喉嚨,咋呼一聲,白金梅和兒子,就能聽見他的喊聲,突然一條黑影,快如風急如閃電,到了他的身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從後背一掌把他擊倒,不好----兩字尚未出口,他就暈厥,還未到他面倒地,一隻胳膊,就鉤住他的脖子,鋒利無比的刀,就從脖子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血頃刻之間,就噴灑到地上,絢爛如花,隨胳膊一甩,被咕咚扔在一邊,那個蒙面黑影,很快象蝙蝠,消失在黑暗裡。

夜裡,數度驚醒的白金梅,在天即將大亮時,沉沉睡去,甚至是在睡夢中哆嗦,這是心有靈犀,這時,快如急雨的鈴聲,象爆竹在房間中炸響,白金梅猛地坐起來:“喂,我是金梅,明樓,你在哪裡?”

“喂,我不是柳主任,我是高孝山,柳主任出事了,縣長、局長、黃科長都在,就在府前街,你來一下!”

白金梅感到事態嚴重,她正想再問什麼,對方語氣急如暴風驟雨,沒等她問出來,對方留有懸念結束通話,一定出大事了,天塌地陷,白金梅癱坐著,有好長時間,她木木看著鼾聲如雷的兒子,她不知道怎麼辦了,她不敢想下去了,正在她左右為難時,敲門聲更加急促。

“有人嗎?白姐,我是杜忠,我和白石山一起奉白縣長之命,來找你!”“咚、咚咚……”

她機械地爬下床,披件衣服,光著腳:“誰?什麼事?”拉開門。

“白姐,趕緊地,穿衣服,柳主任還在府前街,趕緊的!”杜忠的語氣,凝重的表情,透露出事態嚴重。

“杜忠,是不是明樓出事了?”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了!”杜忠知道:他一旦直白說出來,白金梅有可能就癱了。

白石山拎著白金梅的褲子,往她肩上一擔:“趕緊的,我們在外面等你!”白石山拉著杜忠,“你愣什麼愣?”

過了一小會兒,白金梅總算出來了,門也不關,就急匆匆跟著倆小警察,向府前街走。身輕如羽,每一腳都踩在上一樣,虛無的泡沫裡,閃過一道牆,她懵了,人山人海,警察拉起警界線,許多人指指點點,只看嘴動,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看見了白峻青,陰沉著臉,黃天佑目光呆滯無表情,難道說明樓他……她不敢想下去,一直以來的擔心,終於……踉蹌幾下,欲倒,有人在後面扶住她:“白姑娘,你要節哀順變……”她再聽不見其他絮語,人山人海,她看見許多人在那裡圍觀,警察用一色的漢陽造驅趕,沒有用,人流就象鍋巴,緊緊貼著,又象潮水,一下子這樣動,一下子那樣動,任你嗓門再大,聲震如喇叭,就算你聲嘶力竭,喊出嘶啞,老百姓日子過得不鹹不淡,偶爾有點出格的事發生,就在身邊,看個熱鬧,一切自然,要看就看個水落石出。許多人不吃不喝不忙事,親臨第一現場,去看這驚天熱鬧。

府前街平常極其僻靜,有錢人那時逍遙自在,一般人也不到這兒。柳明樓被殺,這麼重磅新聞,怎能不吸引人,但凡聽到一點訊息,如果沒有急辦的事,都會擱淺,要去湊個熱鬧,看個明白。

“讓一下!讓一下!”杜忠撥開人群,讓白金梅輕鬆走進去,一張草蓆映入白的眼簾,席上睡著一樣躺個人,不用怎麼看,白也知道那是誰,她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躺著的死人身上有一種氣息,她熟悉這種書卷的味道,個子高大,就算沒有生命,席的長度,剛好夠,身上蓋著潔白的布,脖子的位置,可能是太慘不忍睹了,被醫生處理過,有消毒的藥水味。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