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在前面,你不試,永遠都不知道行不行!”北風拍拍黃安,“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對黃老弟有信心,他的眼光一直超前,這些年,大家一直跟著他,日子不是一直往嶄新了過?”

關鍵時刻,北風這樣一席話,讓大家吃了定心丸。

月色如水傾瀉,在這樣的月夜裡,每個人心裡都在摩拳擦掌。

果不其然,太陽已經普照大地時,圍溝外面已經排了長長的多路縱隊,吊橋還沒有放下來,那些等著進城和出城的人,都在焦急等待,警察和戴著鋼盔帽的小鬼子,三五成群,端著槍,在崗樓上耀武揚威,看著下面多如螻蟻的人群,發出鴨嘴獸的怪叫,那些警察樂得屁顛屁顛的,站在城門樓上,不斷清嗓子,或是給日本人遞煙,上火,日本人嘰哩呱啦,神氣十足吞雲吐霧,“你的良心大大地好!”。

“這幫兔崽子,在中國人面前充大爺,在鬼子面前當孫子!”黃興忠坐在馬車上,吐口唾沫。

“這他媽的得猴年馬月才能開城門?眼見日上三竿了!”黃安用手遮擋太陽,把土布褂子上頭布鈕釦解開。

誰家的驢,在人堆裡呼呼啦啦尿開了,那騷騷的氣味沖天,有人捂著鼻子,有人開罵。

“誰家的小祖宗,這是要給大傢伙上道開胃的菜,聽這聲,那東西跟水管差不多粗細!”人群一陣悸動,太陽有些烤人。這時沉重的大吊橋,從上面“咣噹---”一聲砸下來,塵土飛揚,那氣浪毫不客氣撲人身上。

大門洞開,東門邊出來一隊鬼子,西門邊出來一隊警察,中間立刻豎起活動木柵欄,進城的走東門,出城的走西門。

“各位,各位,太君已經發話了,無論是進城的,還是出城的,一律拿好由皇軍印發的良民證的,以便快速接受檢查,沒有的一律不準進出……”小警察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扯開嗓子喊話。

“良民證,我有!在這兒!”有人晃動著手中良民證,“快點兒放我們進去,要不然,就誤了開市!”

“誰沒良民證?也不會往這兒湊合,你說是不是?”

……

黃興忠掀開斗篷,拍拍腿邊的幾個酒罈子,“飲驢的酒水,我是備下了,看來是派上用場的時候了,我說各位,穩著點,不要慌!”

2

“慌是不會慌,再說,咱又不是第一次見日本人!”達子裝出信心滿滿的樣子。

“還不慌,你腿抖什麼?”黃安看見達子雙腿一陣陣痙攣。

“我抖了嗎?我哪兒抖了?你哪隻眼睛看見它們抖了?”達子把雙腿往一起縮,像風中之竹。

“都不要再說了,聽我的,一切看我的!”

捱了好一會兒,終於等到他們了,黃興忠從車子上跳下來,其他幾個也跳下車。

“你們的,什麼的幹活?”一個兵本抓著槍,雪亮的刺刀,斜斜貼著黃興忠的胸,馬兒卻伸出腥紅的舌頭,友好地舔著日本人軍靴。

黃興忠陪著笑臉,指著這些人:“太君,這些人都是我的夥計,我們是釀酒的,我們帶著樣品,來找銷路的!”黃興忠拿過那壇沒有紅紙的酒罈子,開啟乾澀的豬尿泡,把那罈子酒送到日本人鼻子下,“太君,你聞聞,純糧食釀造,不是吹,絕對的,飲驢!”他舉起罈子,就勢吸咂一口,並且意猶未盡舔舔下巴。

“陳君,你的過來!”

隨著日本人一聲吆喝,從柵欄後面,跑出來個人,形象還算偉岸:“太君,有何吩咐?”

“他們的,什麼地幹活?”

“太君問你們話,要有實據實回答,撒謊的不要!你們這群人是幹什麼的?別對我講你們是種莊稼的,皇軍不是那麼好忽悠的,我看你們不象!”姓陳的翻譯官圍著黃興忠轉了一圈,上下打量。

“我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