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墜。

“好 !好好!”史建久氣得哆嗦,用手指著黃安,“黃安,這事我記下了,我看你就是個當下人的命 !”頭不斷點著。

“不看,我要上學!”哼,再好看,能有我的梁一紋好看?心花正在怒放,腿那個長,腰那個細,一身貂皮大衣,透著那個美,“架!架!架!架架!”順著窄小的巷子,就走了。他知道:史建久說的是真的,舒一口氣,想一想都美,除了黃鈴,史春鈴算是個美人,黃鈴是一種乾瘦的、讓人憐惜的不健康的美,史春鈴是一種豐滿的健碩的、這個年齡該有的活潑的美,美是一種可以消魂的酒,吸咂便醉,心蕩漾在這意外的舒服裡。

等著吧,過了這個冬天,你小子就算是牛犢子,把你的牛籠嘴一戴,你就不蹦達了,不僅讓你美美喊我一聲“爹”,還得恭恭敬敬給老子敬酒,哼!九叩十二跪,少一灶,我就不姓史!他咬下嘴唇。

“哼哼哈,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這麼失相巴結人,卻讓人一腳屎甩臉上,面子也有掉地上的時候!拾不起來了!不碎碎如碴,也跌出多道龜裂的紋!”張一山捧著茶出來,一臉幸災樂禍,把茶吸咂出聲來。

史建久雖搖晃著走了,但張一山的話,像風,灌進耳朵裡。他迴轉身子,用右手手指點了張幾下,後退著,無奈走了。

“我呸!啥玩意兒?當我不知道?蒙誰呢?你家史鳳琳以名初宜是在南方上學,其實,是早早參加了革命黨,哼哼!”張一山跳起來,又落下去,手象抓什麼東西,擰捻著轉,“我看早早晚晚得讓朝庭逮住!然後,咔嚓一聲,剁了腦袋,腦袋象葫蘆一聲掉地上,帶著絕響,他是你兒子嗎?還你是他兒子?到時候白髮人就送了黑髮人,那滋味,嘖,嘖嘖嘖,你品吧,人生之三大不幸呀!位列首位!”他又扭頭看看李墨香,豎起大姆指“還沒他媽成親家,這就穿上了連襠褲?我看陳夕紅就是寡婦命!別人叫你吃屎,你就吧唧吧唧,連腚溝子都扒開,舔得乾淨,這是上趕著巴結別人!陳漸剛好事做多了,翹辮子,這是想男人想瘋了吧?”

李墨香被張一山這老叫驢戕一下,委屈的淚水就在眼眶中打轉轉,本來是稀罕黃鈴,黃安又是黃鈴弟弟,張一山沒有兒子這事,是豆腐串在馬尾巴上,提不得,可李墨香口不擇言,便就嘴裡跑火車,慣性脫口而出,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揭了短,還打臉,這張一山猴急猴急地,巴巴盯著李墨香,李墨香偏就一轉身,一聳一聳,去得決絕。

張一山偏就像驢,嚥下湧到喉嚨外慾望的唾沫,李墨香四十出頭,新寡無夫,這麼大個子女人,能不想?他動起了歪心思,卻跑到家裡,想好事,被單氏一掃帚打出來,罵他是驢,他一邊摸著疼痛的頭,一邊嘟囔,“這老孃們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給就是了,還敢這樣,八成是心中還有她的騷表哥,媽媽的,他也就只能遠遠望著,敢來,老子一刀挑了他那根通到心上的騷筋,斷了他的念想!”

“這小子,咋跟他老子不一樣呢?”硬硬地如同木樁,想想黃鶴松,一臉笑模樣,甚至長著一張憨厚的臉,這迷惑多少生意人?笑得人很舒服,話說得象小甜瓜:鮮甜稀面。可是,骨子裡卻是狡詐得很,人稱:黃面虎!看來這小子是壓根不知道有這門婚事,怪不得拿他不當回事,看著那一搖三晃的身影,對地上吐口唾沫,回頭撩一眼,黃安還在捧屎。驢拉的是硬屎,圓圓的象個蛋,這驢怎麼啦?不行,他走不到縣城,萬一這半路出個什麼事,那就遭罪了。心疼起未來女婿來,一個女婿,可擔著半個兒子的分量,趕緊快走,到自家大門那兒,春鈴和響鈴就牽著手走出來,“你們上哪兒?”臉陰沉像屋簷口要掉下來的瓦片。

“街上轉轉,然後,上鎮上上學!”春鈴和響鈴對望一下,低著頭,春鈴看見史家這張頤指氣使慣的臉,不知道誰得罪他了,比扁擔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