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裡?

他在幹什麼?

和張律師結婚了麼?

生了孩子麼?

他41歲了——他不是40歲就要結婚的麼?

她甚至不敢問一下,連開玩笑打探一下他的訊息都不敢。

只想起自己回來的目的——那個夜晚,很深的夜裡,她聽到他在叫自己。

和葡先生纏綿擁抱15

沒錯,是他的聲音,撕心裂肺的。

“玉致……壞姑娘……壞姑娘……”

如在耳邊。

她驚心動魄,竟然一臉的淚水。

就如那虛幻的聲音,真的充滿了柔情蜜意,從來不曾改變過一般——

他不是再也不會尋找自己的麼?

一次次的告別,這一次,才是永別?

路過那條很古舊的小街時,她請司機放慢了車速。

這是著名的徵婚一條街。

她下車。

看著行道樹沿途繫著的各種塑封過的紙,都掛著剩男剩女們的徵婚資訊,各自手工,自己書寫的。

沒事的老頭老太們,便來這裡給子女挑選。

一排地看下去,剩女居多。

很多七十年代中後期的剩女,大多都是機關事業單位或者五百強之類的,都有房有車,就是沒老公。

隨著時代的發展,女人,越來越不容易找到合心的男人了。

她站了許久。

如果不找石宣英,終有一天,自己也去這樣的地方相親,或者是站在非誠勿擾的舞臺上,大聲說,自己希望男人月薪幾何麼?

挑剩了,也許沒有資格挑選了。

她想,明早,自己也許該答應石宣英的,不是麼?

計程車上路,又再次停下。

她進門,小區的保安昏昏欲睡,見有人進來,居然立即抬起頭,盡職盡責地問:“小姐,你是?”。

她淡淡地:“我是X單元的住戶。”

“幾樓?”

“二樓。”

她大搖大擺地進去。

漫天的星光。

在二樓門口站定,摸出鑰匙的時候,手居然在顫抖。

門開了,無邊無際的黑夜。

她開燈,一屋子的冷清,一切都是乾淨而整齊的。

甚至陽臺上的薔薇。

已經到了花期的最後,一批一批的凋謝,花瓣飄飛,到處都是。

她目光轉動,看到鞋架上的鞋子。

心裡一疼,彎下腰去。

彷彿連腰都直不起來——那是葡先生的鞋子!

和葡先生的纏綿擁抱16

竟然是葡先生的鞋子。

她幾乎是衝到房間裡。

臥室裡也是乾淨整齊的,衣架上,也掛著一件襯衣。

那是葡先生的襯衣。

他住在這裡!

他竟然住在這裡!!!!

他為什麼會住在這裡???

他又在這裡住了多久??

她傻傻地坐在床上,才發現床單,薄被,涼蓆,一切都是乾淨的……那麼幹淨,就跟自己從不曾離開一般。

她坐了不知多久。

那些慘痛的過往,湧上心底。

腦子裡亂成一團。許久,意識都是混亂的。

她沒法呆下去,倉促地關了門就走。

出去,才想起忘了自己的包包。立即又開了門,倉皇地拿了包包就走。

她腳步飛快,幾乎是衝出了小區的大門。

深夜的風,已經涼了,白日的酷暑,早已失去了它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