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地道往黑河和祭橋的方向去,這條地道,幾十年不用了,黴氣陰冷,最要命的是,老洪頭已經忘了密碼,如果不是南凌,他怕是連中間的門都打不開,在他的心目中,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地道中自己的煉丹房,其他的,差不多都忘了。

通往祭橋的門是在黑河岸邊的一個漩渦之下,這裡,當初老洪頭設計的時候,專門在門外又裝了一層皮質隔斷,以保證開門後漩渦水流不受干擾,避免被人發現。

他們聽到嘩嘩的流水聲,到了,南凌輸入密碼,開啟門,兩個出來後又反手關上門,前面就是那個皮質隔斷,門與隔斷之間的空間太窄,勉強容下了兩人。他們深吸一口氣,將那皮質隔斷的中間拉開,在水流衝進來的一剎那,擠了出去。

老洪頭力氣大,他把那皮子使勁往裡一推,剛才湧進的水被全部又擠了出來,然後,他又將皮門恢復,再將那些水草、岩石什麼的,在上面堆了些,然後,兩人輕飄飄地從水面探出身子,在確認四下無人後,他們才上到岸上。

唉,老洪頭抖抖身上的水,說:跟做賊似的。

南凌用手指著前方,說:看。

白天的黑河,能清楚地看到黑色的水流,白色的漩渦,那座祭橋,以黑色岩石砌成,又高又窄,石梯陡峭,讓橋身看起來像一座小山似的,而那橋面如同山頂,雖平整但卻很窄,此時,上面只有一個身影。

,!

那就是無上。

白天這裡是沒有鬼來鬼往的,是無上悠閒的時間,此刻的他,正微微仰著頭,在眺望河的彼岸。

他知道現在是白天,光線很好,但什麼也看不見,因為他失去了五官,不能用眼睛看,但他知道,那邊一定是霧茫茫的,天和地合成了一條線。

那邊是鬼界。

無上,無上。他聽到了喚他的聲音,這不是老洪頭嗎?他以為自己耳朵也出了問題。

那聲音帶著喘息和腳步聲,近了,他轉過身來,身體向下傾斜著,因為他聽出來,那聲音是從橋下傳來的。

然後,他抬起雙臂,摸索著,慢慢地走下石梯,來到橋下。他腳腕上的大鐐在石梯上拖動,發出刺耳的聲音。

南凌和老洪頭一左一右,上去攙住了無上,三位仙人什麼話也沒說,手拉在一起,就那樣站著。

還是無上發出了腹語: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嗎?白天你倆一起來,怎麼了?

南凌說:沒事也該來看看你了。

老洪頭扶著無上,讓他坐在橋邊的石墩上,說:有事,不過,看你也是其中一件事,我們好久沒有見面了。說到這裡,老洪頭的聲音竟然有些哽咽。

南凌蹲下身檢視著無上腳腕處磨出的傷口,已經結了很厚的痂,他輕輕用手指繞著一圈,那腳腕外側生了一層濛濛的霧,這是南凌用凝露寒冰做的護層,讓無上的腳腕與冰冷生硬的鐵鐐間有一個緩衝。

無上動了動腳,說:這下舒服多了。

然後,他抬著頭,用沒有五官的對著南凌和老洪頭,說:來,說說看,什麼事?

南凌便把最近米鎮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

無上邊聽邊點頭,前些日子,靐婆和一個叫幹寶的異人出現在祭橋邊,他已經猜出個大概,異人的事情有些麻煩,而且最近雖然沒有血影的訊息,但他感覺到鬼界對米鎮的渴望越來越強烈,把異人之事,特別是渡魂丹交給天界四仙掌握,本身就不是血影最好的選擇。

現在異人在米鎮有了立足之地,自然會有更進一步的企圖。

當他聽到貓姝和米藍已經找到了制約渡魂丹的方法後,他問了一句:上次告訴我說,看到了那個米藍的六指神力顯現,確定嗎?後來呢?

南凌說:我確實看得很清楚,但後來我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