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腔淒厲,如鬼如魅、如泣如訴,一聲聲追憶、一聲聲悲涼、一聲聲空斷腸。玉團兒仍在攪拌泥漿,側耳聽著,似是嘆了口氣。林逋心中卻生出淡泊之意,只覺人生一世而已,活得如此辛苦又何必?懷有如此強烈的感情,執著著放不開的東西,痛苦悲傷的難道不是自己?百年之後誰又記得這些?人都會死,天地仍是這片天地,短短人生的恩怨情愁那是何等狹隘渺小,何苦執著?“一池春水綠於苔,水上花枝竹間開。芳草得時依舊長,文禽無事等閒來。”他輕輕吟了兩句詩,閉目養神,不再說話。
“哦……哈哈。”方平齋提著野雞進門,“我聽到——”玉團兒不耐煩的揮揮手,打斷他的話,“我不要聽,你說起來沒完沒了,去殺雞,我來生火。”方平齋以手掩口,“啊……”雖然不是第一個人說他羅嗦,卻是第一個人、並且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很醜的女人開口打斷他的話,真是沒面子沒人品沒天理沒天良沒可奈何啊!他搖了搖頭,愛上別人押箱底的東西,總是命苦、命比黃連拌苦瓜還苦。
正文 第16章 第十六章之三
“唐公子,碧落宮傳來一封書信。”邵延屏手持一封書信,輕敲唐儷辭的房門。前幾日阿誰母子已經啟程離去,前往洛陽,邵延屏派了幾名劍會女弟子護送前去,目前平安無事。而阿誰去後,唐儷辭經過七八日靜養,傷勢已經無礙,萬竅齋聽聞主人重傷,各種療傷聖藥、千奇百怪價值連城的防身辟邪之物源源不斷送上善鋒堂,雖然萬竅齋非江湖派門,氣勢卻是壓得邵延屏有些抬不起頭來。但比之萬竅齋的殷勤關切,國丈府卻是悄無聲息,彷彿唐儷辭不是國丈府的義子一般。
“書信?”唐儷辭倚在床上,白色綢裳珍珠為飾,天氣仍有些熱,但季節已漸入秋,他的衣領袖角綴有輕柔細密的白色貂絨,襯以明珠,更是精緻秀雅。床榻被褥甚至桌椅餐盤也都統統換了新的,此時他倚在一張梨花木貼皮瑞獸花卉床上,擁著一床雪白無暇輕薄溫暖的蠶絲織被,桌子是小八角嵌貝繪花鳥太師茶几,桌上擱著紫檀三鑲玉如意,放的酒壺是犀角貔貅紋梨形壺。雖然唐儷辭的神色談吐與房裡沒有這些東西時並無不同,但每次邵延屏踏入這個房間心頭總有無形的壓力,皇帝的龍床錦榻錦衣玉食只怕也不過如此而已吧。
“碧落宮傳來的書信,內容如何我還沒看。”邵延屏將一封剛剛由快馬送來的書信遞給唐儷辭,“此信想必不是宛鬱月旦所寫,哈哈。”唐儷辭放下手裡卷著的那本《三字經》,拆開書信慢慢的看,信上字跡娟秀整潔,但他看得極慢。邵延屏探頭過去已看了兩三遍唐儷辭還沒看完,過了好一會兒,唐儷辭收起書信,微微一笑,“好雲山之戰不見紅姑娘的蹤跡,原來身在碧落宮。”邵延屏大皺其眉,“她求宛鬱月旦救柳眼,說風流店中另有陰謀,但此女外表柔弱心性刁滑,她說的話十句只怕不能信得一兩句,宛鬱月旦是真的要幫她救人麼?”唐儷辭道,“就算沒有紅姑娘上門求救,宛鬱月旦一樣要找柳眼的下落,現在江湖之中誰不在找柳眼的下落?找到柳眼才能找到猩鬼九心丸的解藥,有解藥才能救命。”他挺身下床,“紅姑娘找上碧落宮,除了希望得到柳眼的訊息之外,我想多半另有目的。宛鬱月旦寄信給我,是提醒我局面出現了新的變化。”
“另有目的?什麼目的?暗殺宛鬱月旦?”邵延屏聳了聳肩,“就憑她一個嬌滴滴不會武功的小姑娘……”唐儷辭側身看了他一眼,“也許,真的是。”邵延屏嘆了口氣,“真的麼?你若反駁我說決不可能,我倒還安心些。”唐儷辭自身後紫檀櫃中取出一個雜絲水晶盆,盆裡有洗淨的水果若干,並且這些水果形狀顏色怪異,邵延屏前所未見,他將果盤放在桌上,“這是異國他鄉遠道而來的水果,滋味雖不如何,但有養生之效,請用。”邵延屏伸手拿了一個咬了口,滋味倒還香甜,“你以為那位紅姑娘